银枪军本身就屯驻在梁县及其周边,随时可以集结,故继续操练,等待命令。
该军现有十二幢,约7200人。
其中三千人挂靠在襄城郡,对外以郡兵的名义存在。也就是说,襄城郡每年提供十几万斛粮食负担这支部队,另外还需支付60009000匹绢的赏赐——如果襄城筹集不到这么多绢帛,则用粮食折抵。
此番出征,原则上带一至八幢4800人北上,其余2400人留守。
牙门军尚有4600余人,就在梁县。老规矩,还是带三千人出征。
这样一算,战兵约有九千,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七月二十七日,邵勋收到了河东发来的消息:汉国楚王刘聪率军自平阳南下,攻平北将军曹武所部。
他知道,战争已进入倒计时,战火随时会烧到洛阳。
唔,临走之前还有喜事。
卢氏刚刚闻着油烟味,直接奔出去呕吐不止。
有过一次经验的邵勋大喜,再考虑到卢氏的月经已经停了好一阵子,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吐完的卢氏直接扑进了邵勋的怀里,哭得泪眼朦胧。
她嫁给范阳王多年,结果愣是没生下一男半女——当然,司马虓也没有任何后代。
可想而知,她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年过三十之后,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的她应该也会绝望到哭泣吧。
哭完之后,她擦了擦眼泪,坚持着给邵勋做完饭。
“明日就要出征了,我送你去绿柳园,也好有个照顾。”邵勋抚摸着她的脸,说道。
卢氏乖巧地应了声,手犹自放在小腹上,仿佛能感受到什么一样。
邵勋则有些后怕。
最近两个多月,流华院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流“华”院,席子、被子经常浣洗。
时不时地,卢氏还会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在月华下跳舞给他看。
这纯粹是瞎搞啊,差点谋害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伺候邵勋吃完饭后,卢氏回到了房间,悉悉索索好一阵后,端出来一个大筐。
她一个人将筐搬到后院,拿锹挖了个坑。
筐中有饰品、有裙服、有铜镜,还有一些文房用具。
卢氏一一拾起看过,然后再不留恋,将其埋掉。
司马虓的最后一丝痕迹,大抵永远消失了。
邵勋偷偷摸摸跟在后头,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下大喜。
见到卢氏埋完了东西,他又猥琐地溜回了前院,装作看书,但《春秋都拿倒了。
好在卢氏心神激荡,没注意。
她直接依偎进了邵勋的怀里,轻声说道:“战阵之上,莫要逞强。你身上的伤疤,我都数着,不能再有新的了。”
“好。”邵勋摸着卢氏的光洁的额头,应道。
司马家的女人,都是好女人啊,倒是自己有点渣了。
七月二十八日,诸军开始集结。
一时间,广成泽外游骑往返、刀枪森严,到处充斥着肃杀的味道。
战争机器,缓缓开动了。
一旦开动,就必须以血肉为养料供养,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