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另有骑兵二万,原本让他东出成皋,掳掠荥阳、陈留、颍川等地的,同样受阻于虎牢关外,不得前行。
镇西将军单征带了一万多羌氐步骑,分屯新安、渑池一线,亦不得寸进。
这么一看,晋军准备十分充足啊。
老实说,刘曜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了。
这两天,他已经下令步军东调,至偃师、缑氏等地围攻坞堡,强征丁壮。
有些收获,但远远不及预期。
再看看洛阳高耸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以及手底下这些只擅长在马背上厮杀的草原汉子,刘曜更是郁闷。
听闻去年洛阳输进了不少漕粮,短期内应该还能坚持。
这仗打到最后,保不齐就是己方粮尽退兵,刘曜仿佛已经能预见结局了。
还是得多多搜刮粮草!
十月二十四日,就在邵勋还在邓县等待的时候,刘曜亲自抵达了偃师。
县城已为“王师”攻破。
赵固把所有丁壮都编入部伍之中,甚至连十一二岁的孩童都没放过。
王弥则在攻打石梁坞,在刘曜抵达前一刻堪堪攻破,得千余家关西流民。
打完这两处,二人便准备移师缑氏,兵锋直指曹氏所据之柏谷坞。
柏谷坞比石梁坞大多了,初有千余家,多为曹氏宗族子弟、仆婢、部曲。这两年又吸纳河北、关西流民,俨然成了缑氏、偃师、巩县一带的最大坞堡。
赵、王二人有些犹豫,又有些贪心,在刘曜抵达的那一刻,依然没有下定决心是否围攻柏谷坞。
“去宜阳。”刘曜的命令让匆忙赶来的二人脸色大变。
刘曜懒得管他们的神情,只说道:“陛下想要垣延的人头,既然无法掳掠陈、颍,便先去宜阳,将垣延的人头取来。”
“诺。”王弥、赵固愣怔了片刻,应下了。
“大都督,石安东请派步军攻虎牢关,如何回应?”王弥又问道。
刘曜脸上的笑容有些危险,诘问道:“我是大都督,还是石勒是大都督?”
王弥赶忙低下头,同时心中暗骂:刘曜、石勒没一个好东西。
“先去宜阳,尔等与单镇西尊奉河内王之令,共攻垣延。”刘曜说道:“至于虎牢关,我自会令王桑、石超领兵南下,自东而西,拊其后背。”
“遵命。”王弥、赵固齐声应道。
其实,去宜阳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闻那是邵贼的地盘,相对人烟稠密,或可掳掠一番,以壮军需。
反正仗都打成这个操行了,去试一试又如何?
二人也不废话,当下就去召集部伍,徐徐退兵,往宜阳方向而去。
刘曜则亲领骑军在野外逡巡,伺机截杀信使,顺便看看有没有晋军昏了头,出城野战。
局势若此,他已经做了最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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