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放弃城内守军,分出一部,换上马力还算充足的一批战马,向东追击。
又让北宫纯带人回头去接应后两批军卒,主要是取马背上的食水。
十月初八夜自济阴出发,携带了不过五六日的食水,今已过去两天,下面最关键的是要取得补给。
休整期间,陆陆续续有匈奴骑兵自外地回返,远远见得高平城外惨烈的战场,一时间有些失声。
几乎没有任何例外,这些数百骑一股的匈奴人直接走了。
到傍晚时分,追击的部队自东面回返,阴奇直嚷嚷道:“有人看见靳准向东南跑了。”
“将军,追吧!”
“追一下他。匈奴新败,必无战意,若等个几天,让他们缓过来,再打就要多死人了。”
“我们把食水凑一凑,再把马凑一凑,凑个两千人去追他。即便靳准还能集结五千骑,直接冲垮他就是了。”
“匈奴散得厉害,就不能让他们回过神来。”
邵勋伸出手,止住了众人的话语。
“你——过来。”邵勋指了指一名随军的官吏,说道。
“明公。”文吏苦着脸过来了。
“你家在东缗城?”
“是。”文吏的脸色更苦了,但又不敢说什么。
他本在济阴郡中做官,被太守指派,随军出征。
当然不是要他上阵厮杀了,而是让他回东缗城附近的老家,为大军提供补给。
天可怜见,他现在都不知道家中族人还在不在,有没有被匈奴杀了。
即便在,定然也被匈奴勒索了一番,而今陈公再带着大军上门,哪怕只停留一两天,家底也要被掏空了,成为“光荣”的流民军一员。
邵勋也有些郁闷。
明明是内线作战,怎么搞得跟敌境作战一样,搞点补给也这么困难。
他的统治力,越往东越弱,到了高平这一片,已然有点不太好使了。
夜幕很快降临了下来。
邵勋安排了一队骑军,监视着高平城。
但一整夜,城内都没有任何动静,守将连出城夜袭的意思都没有,让他很是遗憾。
高平城内一定有大量补给,可惜拿不到。
他现在陷入和匈奴人一样的境地了,骑兵四处活动,面对坚城没有任何办法。
天明之后,邵勋让乔洪带走了五百骑和千余匹马,先回济阴,再绕道去许昌,让曹馥下令府兵发起全线反击。
他已经看出来了,匈奴人军心动荡,在接战之前,就已经开始收拢部队,向后撤退。
匈奴人为何急着撤?
只不过吃了济阴一场败仗,损失的还是石勒的人马,且以步军为主,为何就要仓皇撤退?
只可惜,抓到的俘虏也不知所以然。
但撤退就是好事,只要一撤,士气就很难维持得住,届时谁还有心思卖命打仗?
追他娘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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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午后,大军稍稍聚齐了一些,直趋东缗城,当日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