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酒

咬春水 砚丞书 1869 字 8个月前

“没什么。”

又转过去看雨。

过了一会儿,他抽完烟进来,抽出门环上的干毛巾擦了擦沾了雨气的短发,一边找垃圾桶。

苏琅轻起身过来,朝他摊开掌心,“给我。”

程既简把烟蒂放上去,一小节烟蒂有牙齿轻磨过的痕迹,静静陷在她掌心里。

程既简象征性擦了一下身上的雨水,然后进了屋,抬脚勾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就在她的对面,苏琅轻推了一杯茶过去,他端起来喝,冷不防嘴唇就被烫了一下。

他目光清淡掠她一眼。

这眼神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苏琅轻被看得有点抱歉,迟来地提醒:“小心烫。”

“……”

程既简索性不喝,揉着指尖余留的温度。

苏琅轻只好拿过沙发上的蒲扇,给他那杯茶扇了扇风,一边问:“你吃饭了么?”

那杯茶晾得差不多,程既简端起来呷一口,才说:“没事,不饿。”

厨房里还有她吃剩下的半条咸鱼……苏琅轻斟酌片刻,说:“我给你炒个饭?”

咸鱼就算了,拿来招待人属实有点过分。

她说完,触到程既简询问的眼神,立刻领会,“下午去买了米和菜,晚饭自己做的,煮饭的时候米搁多了,还剩了点。”

程既简闻言,也不和她客气,“也行。”

苏琅轻进了厨房,切了点胡萝卜和香菇,敲了两枚鸡蛋,淋在米饭上拌匀,手脚利利索索地下锅翻炒,末了洒一些葱花,很快一盘炒饭出锅,热气腾腾搁在程既简面前。

她坐回沙发,又拿起一根新的塑料管折星星,默半晌才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事啊?”

程既简拿着汤匙把饭送入嘴里,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有点事。”喝口茶的功夫又把话题转开,“你今晚打算歇在这儿?”

苏琅轻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太久没打理,刚回来简直百废待兴,枕头被褥在柜子里放置太久,雨天晒都没法晒……

她说:“我在沙发睡一晚。”

程既简没再多问。

苏琅轻拿着空盘子进厨房把餐具给清洗了,出来就看见程既简一手抄在兜里,倚着门框喝茶,他身后是如细弦的雨,衬着一面灰墙。

雨丝仿佛洇了墨,唯有他身上的衬衫是冷而润的白。

程既简见她出来,一口饮了茶,弯腰把茶杯搁了回去,说:“走了。”

苏琅轻都来不及应一声。

那人随即稍稍侧过脸来问:“你明天几点走?”

苏琅轻想了一想,“早上七八点吧。”

他一脚迈出门去,拿过墙边的伞,说:“明天我来接你。”

话音一落,拐入雨幕中。

苏琅轻原地站了一会儿。

过去关门时,她探身往外头望,只剩一条浓墨似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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