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看了诗谜状纸,皇后似懂非懂,猜不透谜底,曲亦正指指自己的脚下,说道:“是男人们特别是穷人和下力人穿的东西,当官的不穿这个。”
皇后才如梦初醒地说:“此物后宫没有。”
“这个状纸的核心是什么?”皇后看完状纸问道。
“啓禀娘娘,核心就是最后一句话前面四个字:‘弃旧迎新’。整个一首诗是她在比喻自已的一生遭遇。”
皇后看完状纸和过堂记录,赞口不绝地说:“好,这个羊玉头脑袋还挺聪明的,她猜透了你曲大人要问什么话,就提前用唐诗里的诗句作好答复。嗯,不简单。这说明他熟读唐诗三百首,谜语也写得意味深长,字也写得不错,不愧是原配第一夫人。曲大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曲亦正笑着拱了一下手说道:“下官才疏学浅,正不知如何处理这个案子,请皇后娘娘明示。”
马皇后一边端起茶杯喝茶,一边斜视一眼曲亦正,心中嘀咕道:“这狡猾的老猴子,想给我马秀英出难题,把老娘也想装进去,没门儿。那我也不畏惧。”但他口头上却说道:“曲大人,哀家对处理案件是个外行,门外汉。在曲大人面前来处理案件,那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曲亦正说道:“娘娘,臣现在实在是被这个案子难住了,真正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娘娘有所不知,下官这个人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一看到他们哭爹喊娘、号夫啼子,我就六神无主。”
“这好办,”马皇后爽快地说,“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最清楚,女人的事情还是女人来解决。其实哩,这事根本不用闹到公堂上去,更不用闹到大理寺去。据哀家看,这个羊玉还是一个知书达理,很识大体的女人,很会注意社会各方面的负面影响。既告了状,又顾全了皇家的体面,要不她不会说‘滋事重大’,在公堂上用纸条和唐诗来回答问题。这样好了,哀家来作羊玉的工作,主要是消除她被遗弃的想法。其实,谁也没有遗弃她,她还是第一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第二、她目前还不知道她的相公得了间歇性健忘症,不认识她了,她就以为他变心了,认为他是前朝的陈士美,这是天大的寃枉,曲大人你还记得吗?当时皇上圣旨上是把我们的女儿作为第二夫人——即小妾嫁给杨达的,这里边我们也有苦衷。我们当时不得已才这样做。另一方面曲大人多找杨达谈谈他过去的情况,帮他恢复记忆,使他能很快认出他的原配夫人,然后把她接回府去,仍当她的第一夫人,这样就皆大欢喜。问题就这样迎刃而解。我来作羊玉的工作,让她放下包袱以后和我们一起来作唤醒她相公的记忆工作,她们曾是五年的夫妻,五年之中一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事发生,这些都是唤醒杨达记忆的好材料,杨达全面苏醒之日,也就是这个案子结案之时。当然我们也可以请皇上下旨,让杨达接羊玉回府,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作对羊玉太不公平了,常言说得好:綑绑不成夫妻,杨达来南京时是一个正常的人,现在还她是一个病残的人,也显得我们这帮人太无能了。这件事不管花多少银子也在所不惜。这方面你还可以找刘伯温军师帮忙,因为他的点子多。”
曲亦正听了这些话,心中暗想道:“人们常说:‘马大脚,赛诸葛。’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毫无头绪,让人头疼的案子,经她这么一点拨,案子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曲亦正就心悦诚服地说道:“皇后的话三言两语就切中要害,使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但不知俱体怎么作,请娘娘明示。”
马皇后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曲大人不必过谦,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在天黑以前,把羊玉送到我东宁宫来,我和她住上几天,解开她的思想疙瘩,放下包袱和我们一道来作他相公的记忆唤醒工作,我们可能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和哀家分别作双方的工作,分工合作,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