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坐下来,皇后说道:“羊玉,你这双鞋是你自己做的吗?蓝布红绣花鞋,手工精细,做得不错。我们娘俩就换了,好吗?”
“皇后娘娘,这是民女临动身之前五天赶岀来的,作得不好,粗针大蔴线的,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只是皇后这双凤靴,作得这么精细和高贵典雅。我怎么能以贱易贵?”羊玉说道。
皇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没有那么严重,不就一双鞋吗?换着穿,图个新鲜而已。”皇后低声问羊玉道,“哎,你们老家没有人呌你羊大脚吗?”
“没有,皇后有所不知,我们瞿塘峡尽是山路,出门不是爬山就是下坎,真是山路弯弯路难行!我们峡边上的人,担上百多斤的担子,还要走山路,小脚怎么行?我娘在我十岁时就死了,我爹不准我缠脚,说女人缠脚终身痛苦。”
马皇后看着羊玉说:“嗯,有见识。你爹是干什么的?”
“教书的。他在我十六岁就死了。”羊玉伤感地说。
“杨达呢?他爹是干什么的?”皇后问道。
“他爹是个风水先生。他爹比我爹死得还早。我们俩都是一对苦命人,我俩都是孤儿。”羊玉悲伤地说,“我还有一个远房妹妹,现年十三岁,她什么亲人也没有。”
皇后走到羊玉身边,双手搭在羊玉肩上,两眼注视着羊玉的脸,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羊玉那么在乎失去对方,原来他们都是孤苦伶停,数年来相依为命的苦孩子,是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皇后看了一阵,说道:“孩子,你们都是苦命人,我和你们一样从小就死了父母,又无叔伯弟兄,从小寄人篱下,其辛酸的滋味只有自已知道,孩子,从今天起你就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已的家吧!我只生了四个儿子,没有生女儿,我好想有一个女儿,干女儿也行。这样好了,孩子,我想认你作干女儿,来,你给我磕一个头吧!我就是你的干娘啦。”
“好,谢谢干娘。今后就请干娘多照看干女儿。干娘,干女儿有礼了!”羊玉说完就拍拍衣裳,然后就倒身下拜,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后,又起身扶皇后在椅子上坐下,从桌子上端来一杯茶,重新跪下说道:“请干娘用茶。”
皇后纠正道:“要叫母后,见了皇上要呌父皇。记住。别忘了!”
羊玉跪在地上,郑重地说:“是,母后,孩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