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达看了一阵,不冷不热地说道:“羊夫人,我想告诉你,你是真的认错人了。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一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也叫杨达,他才是你要找的人,他才是你丈夫。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杨达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你所用的一切方法,我想:你是白费力气了。所以我对你的遭遇也只能深表同情。关于,你这次绑架我到这里来,我也表示理解,看在两碗猪蹄绿豆汤的份上,念你一片真情寻夫的情意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我也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你们也就不要再胡闹下去。一切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至于你要告我杨达,那就请便。别说你告到大理寺去,大理寺正卿曲老头昨晩他还和我同桌喝酒哩。你就告到当今皇上那里去,也只有那么大个南瓜,皇上我倒是天天见,可你们要见皇上,那就难啦,你们不过是一介平民、布衣,我奉劝你们不要无事生非去吿官。常言道: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无论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否则后果显而易见。最后一点,羊小姐,我祝你早日找到你真正的丈夫。对不起,我要吿辞了,谢谢你盛情款待。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公务繁忙,我要回京复命去。”
羊玉听了杨达这不酸不甜、不咸不淡的议论气得来满脸通红,她转从石磨上端起一个瓦盆,忿力向杨达的头砸去,杨达把头一偏,躲过瓦盆,瓦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羊玉口中骂道:“杨天狗,你这个遭天杀的,你不是人!现在我对你彻底绝望了。你……你给我滚!滚远些,从现在起,我就当你在福建跌到岩下摔死了。你现在有多远就滚多远!”
现在杨达还穿着白色短衣裤,外衣还放在屋里,杨达用手牵着身上白短衣的衣角说道:“我的外衣还在屋里,还有我的朝服呢?我总不能像一个逃亡者一样,回南京去!”
羊玉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气冲冲址冲进屋里,从桌边的柜子里抱着杨达的外衣,跑到大门口,把衣服气冲冲地抛到阶檐上,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全在这里,拿起快滚!去当你的驸马爷吧!我们从此恩断情绝!”
羊玉说完就转身去关双扇大门。羊玉在抛衣服之时,从衣服里掉下一个半节棉坎肩,这半节棉坎肩是杨达经常罩在左肩头上的,现在正好掉在大门内的门坎下,杨达忙走到大门砍前弯下腰,头朝里正在捡屋里地上的坎肩,羊玉气哼哼地全力在关大门,没想到“咚!”的一声,门方正好碰在杨达的头顶上,这一下碰得可不轻,一下把杨达撞倒在阶台上,四肢朝天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羊玉也没留意,他关了大门,各自回桌边坐下,趴在桌上大哭起来。但这一切在一旁的羊珍看得特别真切,他赶快跑到大门边,轻轻拔去门闩,把门开了一个缝,向门外窥视,只见杨达仰卧在地上昏死过去。
羊珍赶快轻轻地关好门,闩好大门,蹑手蹑脚地来到桌边,低声对羊玉说道:“姐,不好了,你刚才关大门时,用力过猛,门方碰到姐夫的头顶,把姐夫的头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现在躺在阶檐上昏死过去了。”
羊玉正在气头上,她揩了一下眼泪说道:“他要死了,倒也干净。忘恩负义的东西,死了活该!不要理他,死活由他去!他要真死了,我一个人去偿命就是。我一人活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一个人敢说敢当,绝不连累他人。”
羊珍摇摇头轻轻地说:“他要死了,人家会说你谋杀亲夫,你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吧!”
羊玉果断地说:“不用去看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话真气人,今天把我的心子把把都气痛了。他要真死了,我给他殉葬就是。他在福建几十丈高的岩都没摔死他,刚才就那么碰一下就死了?不可能,他狗命长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