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说应如何处理呢?”皇上问道。
刘伯温平静地说:“那就将错就错吧!今天臣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要纠正什么,臣只是让皇上知道这两件事的真相就够了,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可是这对先生太不公平了。”皇上站起来,把双手放在后襟下。在屋里来回边走边说。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二字可言,从古到今,在历史上的寃假错案何止千万,就连历史学家的笔也是罄竹难书,难道还怕多我一个刘基不成?所以,为了顾全大局,顾及皇上的尊严,就没有更改的必要。”
“难得先生如此通情达理。”皇上说道,“请问先生,你现在得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
“唉,”刘伯温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年人的通病:头昏、气短、心悸、胸闷、身软,气血虚弱,臣正想禀明皇上,最近臣准备回家一趟,弄些草药就是我常说的‘针线包’来吃,认真调理和医治一下,请皇上恩准。”
皇上暗想:这老头子今天看来病得不轻,来日不多,连给他平反都不要,算了,让他告病回乡吧!如果死在南京,今后也不好向周颠、张中二人交待,如果真要平寃那断然不能让他走。皇上想到这里,就说道:“也好,回乡静养一段时间对病有好处。先生准备何时动身?”皇上问道。
“我,我现在身体虚弱,暂时无法成行,等稍稍好些,我就准备动身,皇上国事繁忙,臣就不来辞行了。”刘伯温说道。
皇上像想起什么,就对刘伯温说道:“先生,前一段时间,朕也像先生一样得了头昏、心悸病,多亏太医熊天宝给朕配了三剂药,朕吃了以后,病情很快好转。这样好了,回头朕让熊太医给先生也捡三副药给先生送到府里来,吃了病情好转后再动身不迟。”
“那臣就谢皇上关心了。臣就此告辞!”刘伯温慢慢站起来,深深地向皇上鞠了三躬,缓缓走岀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心想:为什么他鞠了三躬呢?啊,原来是答谢朕的三顾之恩!他站起来望着刘伯温远去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坐下沉思起来:今天,可以说刘伯温的话句句在理,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又打了一个胜仗,他仅用几张废纸就轻易地战胜了他精心策划的两条“罪状”。他本不想放他离开南京,但他己是风前之烛,瓦上之霜,又是病染沉疴之人,已对自己造不成威胁。想当年,为了形势需要,三顾南田,才风风光光地把他请到南京来,如今大业已成,他已龙鈡,就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