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庭听了,惊奇地望着符俦那张铁青色的脸,问道:“大人,放入什么药中?”
“就是你现在捡的那副药中,难道还有其他的药不成?明人不用暗示。”符俦说。
匡庭终于明白了,但是他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大人,可是水仙夫人是个女人呵!……”
“这就不是你管的事,你只管听从命令,照方捡药就是了,管他张三李四,不该问的不要问,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人,必须明白这一点。”符俦从鼻烟壶里,用左手倒了些烟末在右手背上,用左手中指把烟末粘起,送入鼻孔中,猛一下吸入鼻孔里,然后打了两个喷嚏,说道,“办完了事,这两锭银子就是你的。你前几天不是说你要回家去,看你病中的父母吗?我给你十天假,捡完药你就可以离开太医院,马上回家去。你家在哪里?”
“就在句容县黄梅村。”匡庭回答道。
“对,就是这个地方。快去办你的事,别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办完就走,今天天黑前就可以到家啦!”符俦说道,“去吧!一切事有我,注意:所有的事一问三不知,严格保密。”
“好,小人明白,谢谢总管大人栽培。”匡庭拿起纸包和银子说道,“大人放心,小人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匡庭拿好东西,高兴地回到药房,继续捡他的中药。不一会匡庭把捡好的药递给蓝冲,蓝冲拿着药就匆匆走了。匡庭看着蓝冲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摸摸怀中足有二十两白银,还好,他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开药房。
蓝冲把药拿回府,蓝玉接药在手说道:“好,我亲自去为夫人煎药去。”
水仙夫人说道:“算了吧!还是让丫环秋菊去煎,你别去瞎忙,看你粗脚大手的,不是打碎碗就是打破缸,你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秋菊走上前来接过蓝玉手中的药,说道:“蓝爷,还是我来,你生来暴到,找不到锅灶。你还是陪夫人说说话吧!”
夫人拍着床边说道:“你还是规规矩矩坐下,继续讲你刚才讲的摸鱼儿海的故事吧!”蓝玉见夫人兴致有些高,就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就在床边坐下来继续说道:“其实,摸鱼儿海并不是海,而是一个大湖,古时又叫北海,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地方。我和王弼冒着风雪,通过一夜急行军,黎明时才赶到湖边,这时,敌人还在梦里。这天真冷啊!真是滴水成冰,整个湖面上结了一尺多厚的冰,北风夹着大雪漫天飞午,我们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把敌人包围起来,一声炮响我们冲进敌人的帐棚,他们一个个还在呼呼大睡。他们的王爷叫地保奴,光着身子睡在被窝里,见我们冲进他帐篷,大声训斥我们:‘你们没看见本王爷没穿衣服吗?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太没规矩了,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现在本王爷概不会客。’王弼上前一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王爷,我们是不请自来客,我们奉大明皇帝之令,特请王爷到南京去作客,现在就跟我们走吧!’王爷看我们真是明军,就说;‘好,那你们都在门外等一下好吗?等我穿好裤子就跟你们走。’……”
夫人听了哈哈大笑着说:“这个王爷是个二百五呵!……”
这时,丫环端了一碗银耳羮进来,说道:“夫人,我作了一碗银耳羮,你喝些吧!”
夫人摇摇头说道:“医生不是说过,我感冒不能进补吗?那就让老爷喝吧!他常年在冰天雪地打仗,这东西他喝了有好处。”
蓝玉笑着说:“在北方行军打仗,喝一大碗牛奶,啃他一腿羊肉,比什么补都好。”
“怪不得你一回来身上就有一股膻腥味,”夫人接口说道,“真是羊肉没有吃多少,惹得一身骚味。”
夫人这样一说,大家又笑了。
不一会,药煎好了端出来,蓝玉亲自给夫人把药喂下,安慰地说:“好啦,现在吃了药,睡一觉,出一身汗就好啦。”
夫人服下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夫人就呻吟起来,蓝玉上前一摸,口只见夫人周身滚烫,全身发红,额头上和背上全是汗珠,蓝玉吃了一惊,心中想到:就算是发汗,也没有这般厉害。蓝玉猛然醒悟:‘该不是和常遇春一样,中了什么天!’
蓝玉想到这里就令丫环端来冷水,用毛巾给夫人敷,并叫蓝冲速到太医院去请太医高杰,不一会高太医来了,同了熬药的情况,秋菊哭着说道:“夫人的药是我一个人守着煎的,没有其他人来过。”
高太医看了一下药渣,又仔细闻了一阵,又尝了一小点,说道:“这药有问题,被人下了毒,怎么会这样?这药是在哪里捡的?谁人给捡的?我的处方竟是发表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