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能怪你,要是你两个哥有你的一半功夫也不会遭毒手了。所以,我们几个年轻人商量了一下,准备成立护村队,我们以后请你当我们的教头,你以后有时间就教我们几手,鞑子兵再来我们就跟他们干,保卫我们的村庄。”
“好,”重八说道,“这个办法好,刀枪你们就留下吧!”
自己的家是不能住了,因为一则四壁皆空无法住人,二则怕夜晚鞑子兵来报复,叔嫂等三人就住到汪大娘家去打一夜挤。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大嫂对重八说道:“幺弟,昨晚我想了一夜,我们家暂时不能住人了,我们杀了那么几个鞑子兵,怕他们来复仇,我暂时带上文正回娘家去住一段时间,主要我娘有病,身边无人侍奉,正好回去一下。所以我今天上午就要离开,至于你,我和汪大娘商量好了,她陪你去找你干爹,在庙上想点办法,幺弟,不是大嫂狠心抛下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嫂说完就哀哀地哭起来,大嫂哭了一阵又说道:“常言道:长兄当父,长嫂当母,我真是愧为长嫂,在关键时刻丢下你不管,说实话,你在庙上每天也可以挣点钱,你的武功也不错,这点我很高兴,我们朱家也有盼头了,但你若和我们娘儿俩一起去嘉山,一个纺车也养活不了三个人,所以与其死在一起,不如各自逃生。”
重八揩了一下眼泪说道:“大嫂,你说的是对的,你就安心去吧!我已十七岁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这个小侄儿,这个孩子聪明能干,务必请嫂子照看好他,我只要稍有办法,一定把他接到我身边来……”
重八把文正拉到自己的身边来,把朱文正的抱在怀里,叔侄二人大哭起来,重八嘱咐小文正道:“文正今后要多听娘的话,好好照顾你的娘,还有幺爹教你的武功要勤练,不可荒废。”
文忠回答道:“是,幺爹,我记住了。你别忘了,你有空一定来看望我们呵!”
“嗯。我知道。”重八说道。
大嫂收了泪说道:“我们家也没有好多东西了,一只没被抢起走的猪,卖了一两银子,你拿去吧,其他织布机,暂时放在汪大妈家,纺车我扛走,今后我娘儿两靠它度日,其他农具锅瓢碗盏,我都给汪大娘了,今后你要用自己去拿。秋后,地里粮食你收后卖了添些冬衣。”
大嫂说完又珠泪连连起来。重八忽然想起银子,忙从口袋里掏出些银两,把它放在大嫂手里说道:“大嫂,我这里还有十六两银子,我一下给你,一则文正还小,如果有条件就让他读点书吧;二则,你回娘家以后,想法再买台织布机,生活就会好些。我哥只有文正这根苗,今后就靠大嫂养育他了。”
大嫂见这么多银子,吃惊地说:“幺弟,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重八说道:“大嫂,这个你就别问,你把银子收好就是了。你看,你和文正衣服也破了,今年冬天棉衣也莫得。这点银子就当是幺爹给你们娘儿俩过冬的衣服钱。我们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大嫂听了这几句话,简直是说到心窝里去了。顿时,她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突然觉得 :一夜之间重八长大了许多,说话居然带着大人味。就拿昨天来说,要不是他及时赶回来说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也许自己的生命和名节也难保全。昨天她也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自己未成年的小叔子的高超武艺。有了他朱家还是有希望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热泪滚滚。
“那你把猪钱拿去吧!”大嫂递了一两银子给重八说道。
重八摆了一下手说道:“不要,不要!我要银子干什么?挣银子是男人们的事,花钱自己去找,我每天还可以挣点钱,够自己用的。我只要一样东西,其他的一律不要。”
“什么东西?”大嫂好奇地问。
“就是昨天惹祸的那件红罗绸胎衣。我知道这是你和娘给我做的第一件衣服。也奇怪,其它那几件红罗绸衣都穿烂了,唯独这一件还完好如初。我要把他带在身边。作为永久的纪念。看到它,就等于看到了爹娘和大嫂你。”重八郑重地说。
大嫂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它,我把它已放在你的包袱里了。我也觉得它有点灵气。”
汪大娘手了端着一个筛子,里面装些花生走过来说到:“好啦,你们叔嫂不要说不完的话,快来吃早饭,吃了饭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
早饭后,重八扛着纺车,大嫂提着包袱,告别邻里,和文正离开村庄,重八一直把大嫂送到两里外的山垭,大嫂接过纺车,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重八送走大嫂后回到汪家,汪大娘对重八说:“干儿子,我们快去找你干爹,去商量一个办法,顺便我要去找你干爹给我汪均带个银项圈,保佑他四季平安,你看他都是十六岁了,光生病,还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