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拜完师站起来紧紧抱着元龙说道:“咱们俩既是结拜兄弟,又是师兄弟,关系就深了一步,今后就请大哥多多照顾小弟,多教些师父的武功,让兄弟早日学会新功夫,对我们俩今后都会有好处。”
“是呀,你师弟说得对,今后‘洪门武功’就靠你们发扬光大。”洪法大师对元龙说道。
“是,爹,我记住了。”元龙回答说。
徐达随即向洪法大师说道:“师父,关于明天作法事的事弟子实在是个外行,不知怎么准备,徒儿想请师父帮我写一张料单,需要什么东西,数量多少,徒儿好去买,另外,徒儿想请师父准许大哥和我一起去,有他我就不会上当受骗,现在市场上商家看我年轻,没有经验,经常宰客人。”
洪法大师知道他俩关系好,新师兄弟,感情热呼,让他们多在一起,关系密切,对今后有好处,便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莫叫为师悬念。反正你二人早已穿了连裆裤,出门要在一起。你们俩注意,出门不要惹事生非!”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徒儿记住了。”
洪法大师很快开上料单,二人拿了料单高兴地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洪法大师一人,他坐在椅子上心潮澎湃,思绪万千。首先是今天突然从天上掉下个徒弟,而且这个徒弟正是多年要找的人,多年来,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突然来了,而且一来非要拜自己为师,他不由得佩服上天的安排,这个人又是名门之后,又学得一身武功,人品、智力、体格各方面都没有挑剔的,今后对师父、师兄、对死去的家人、对小佩及钓鱼城的亲友都有个交待了,对自己几十年来,所耗的心血也没有白费,到现在‘一朝三星’,即‘君、帅、将’都在自己门下,这一点是亘古未有的事,在中国历朝历代也是一个奇迹。尽管今后形势不知如何发展,但有一点,自己对民族发展和复兴史上,也作出了贡献。他自己也知道:仅仅有目前的初步成绩还是不够的,必须把目光看得更长远些,这次出来云游的主要目的还不在于此,这次出来主要是开阔一下视野,了解一些民俗民风,风土人情,考察一些名山大川,积累些地理地形方面的知识,广交一些社会贤达,结识一些英雄豪杰,储备一些社会力量,让他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里得到锻炼,让他深入地读读《社会教科书》这本充满血泪的书,让他历尽千辛万苦,锤炼他的意志、毅力和胆识以及在社会上的应变能力和处理事情的果断及求实的精神,坚忍不拔,艰苦奋斗的作风。因此,他决定待徐家的事情处理完后,就马上离开濠州南行,争取三年游历遍皖南各州县,然后再花三年游历一下豫南和苏鄂等地。这样就可以到武当山向师父复命了,争取早日拿回“明月剑”,完成当年对师父的承诺。
第二天早上,徐捷带上八个弟子和王媒婆,八弟子抬了四个抬盒的东西和礼物一路来到伍家村,直抬到伍老爹伍太和家里,伍太和正好在家,谢华在偏房里纺线。
来到伍家门口,徐捷和女媒婆先到房里,其他的人在门前院坝里放下抬盒在院坝里休息。伍家村是一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子,人口也很多,这一下引来了不少人观看。
伍太和见有客人来,忙招呼谢华出来倒茶沏水,他就陪客人在堂屋里坐。
寒暄毕,徐捷便开门山地说明来意。他说:“伍兄,今天我来府上一则因上次到府上,言语多有不周之处,今天特来陪礼道歉,二则,我们都是近半百的人,都是有儿有女的,也是为了儿女之事而奔波。今天我来府上主要是为了孩子们的事,这两个孩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好歹都要在一起。这两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昨天把这事闹在公堂上去了,非要知州曲大人为他们作主。……”
伍太和一听跳起来:“什么?把我给告了,我——”
徐捷忙双手按住伍太和的肩安慰地说道:“伍兄放心,没有谁要告你,你千万别误会。不管怎么说谢华还叫你一声爹,她就算吃了豹子胆,她也不敢告你。”
伍太和听出来了,这事已闹到衙门里去了,徐捷今天来提亲是有备而来,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是有必胜的把握才来的,不然他今天怎么带了这么多礼物?伍太和是个巫师,是吃百家饭的人,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他心想自己得沉住气,看徐捷的把戏如何耍。再说,只要没有状告自己,这事还可以商量。
徐捷继续说:“他们主要是求曲大人作主,准谢华‘速嫁’,曲大人主要是同情谢华年纪幼小,特准其‘速嫁’,我想你伍太和也是在社会上跑的人,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让一个既没有成大礼,也没有圆房的十六岁的孩子守活寡,误了孩子一辈子青春吧!这件事就请老兄你高抬贵手,放谢华这孩子一条生路。昨天,他们把这事闹到府衙上去,我已把他们二人狠狠骂了一通,只怪他们年纪小,不懂事,我骂他们:‘你们这样闹,将伍老爹放在何处?他又不是不答应你们的亲事,你们太不识高低了!’”
徐捷这一串高帽子,确实使伍太和听了如坠云里雾里,心里舒坦多了。伍太和低头一想,自己的大儿子已不在人世,自己硬让一个无辜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为自己的儿子守这毫无价值的寡,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这桩婚事只是她父亲在时的一句话,既无婚书婚约,也无媒无证,如果真闹上衙门,说不定自己还要落个骗婚的罪名,那时自己落得人财两空,恶名远播。当时进门也说好‘借女冲喜’,有‘借’就有还,留她在自己家也是没道理的。特别是上次徐捷第一次上门求婚事不成后,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些人公开骂自己心肠狠,屁眼黑,借东西不还。特别是有一天,我向左三娃借牛耕地,他不但不借,反而嘲笑自己说:“我牛闲着哩,但我不敢借给你,你是个借什么都不还的人,谁敢借给你?借个大活人都赖着不还,何况是头牛?”这一下使自己颜面扫地,跑了几家,全村硬是没借着,这是自己搞出来的,在全村人中失去信用。从此这些人还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借不还”。甚至还有一个单身汉绰号“伍和尚”的,公开在自己面前说道:“我也到哪里去借个媳妇来睡睡就好了,这单身汉的日子真难过呀!”还有屋后那个肖二娘,不就为猪拱了他家篱笆这件事,她足足骂了三天:“这伍端公心肠真够狠啊!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就算了,今天又欺负到老娘我头上来,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借人来冲喜,冲了喜就不让人走,不知道他安的啥心。自己痨病鬼的儿子像个僵尸一样,还坑人家姑娘给他守他娘的寡,这不是作贱人吗?把人不当人,当丫环、奴婢使,他的心肠这么狠,小心二儿子长不大!……”这些话像刀一样刺他的心。特别是从徐捷从上次求婚以来,谢华经常好几天阴着脸,一言不发,不时还背后抹眼泪,家里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丝欢乐,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夜深人静,这房里只有豆大的灯光,如泣如诉的纺车声,叹息声,就算是铁石人听了也会落泪,有谁能理解其中的弦外之音?当初只说是进门“冲喜”,谁知把这喜冲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悲哀,更多的还是咒骂和话柄,特别是自己人品也遭到质疑,连端公的生意也急转直下。谁会请一个赖皮,言而无信的人去跳神?现在是时候了,趁徐家来提亲痛快答应下来,以挽回自己的不良影响,特别是二儿子也一天天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是因为这事,人家“不愿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送”为由,加以谢绝。
想到这里,伍太和用吵哑的声音说道:“徐馆主,我这个人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只要知府大人真的准了,我伍太和是一介布衣,一个草民,岂有不同意之理?”
徐捷听出来了,他是要看一下知府大人的批示才会松口,他忙从口袋里拿出那份状纸,双手递给伍太和说道:“请伍兄过目。”
伍太和粗通文墨,他看了一下状纸确实上面谁也没告,只不过上面是几句顺口溜,状纸上面批了“速嫁”二字,并盖了一个“濠州知府”的大红官印。他知道这颗大红官印的份量,这就好比他们巫师的大红铁印一样,只要一盖,任何鬼怪都不敢乱动,灵符才灵验。只不过他的铁印要小得多。就凭这颗大红官印,各省、州、县、镇都行得通,他明白这件事官府认可了,任何人反对都是没用的,非法的。既然官府盖了大金印,自己的面子也足之够也,他赶快顺着这个梯子下台来,还可以保存自己的一点薄面,何况今天徐家送来了这么多的厚礼,连他二儿子定亲的也够了,还有什么理由谢绝这门亲事呢?
伍太和想到这里,就把状纸还给徐捷说道:“徐馆主,既然知府大人斗大的官印都盖了,这个亲事我也没意见,但必须依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快说。”徐捷问道。同时徐捷向门外拍了两下手,一个人从一个抬盒里拿出两瓶‘亳州古井酒’和三只碗,几碟花生、糖果等下酒菜,放在桌上,伍太和看见‘亳州古井酒’两眼都放出绿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酒瓶。媒婆打开酒瓶盖,在一只空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足有半斤,伍太和先喝了一大口说道:“徐馆主,我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然后把酒碗放在自己的面前,说道:“第一、我伍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我们也是嫁女不嫁媳的。”
说到这里他赶快又喝一大口,头也不抬地说:“谢华要嫁,必须先拜我为干爹,才能出嫁,他爹死得早,嫁她就由我这个干爹来作主和操办。她回门也必须上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