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沉闷马蹄声响,速不台这时才回过神来。
待看到身后来人后,速不台其部曲更是纷纷从战马背上跳下,再单膝跪于地上,口中更是高呼“大汗”不止。
“速不台,前方那百余众是谁的部曲,为何你会下令射杀。”
铁木真一眼就看出了倒于血泊之中的百余人,皆是身穿乞颜部的战甲,就是其马匹配戴的马鞍毡布,皆有乞颜部花纹样式。这可是一百来人呀,由不得铁木真不去心痛。
“回大汗话,是…是者勒蔑将军和他的亲兵部曲。”速不台刚才射杀时异常果断,可如今只是铁木真一句问话,他的全身已然是大汗淋漓了。
铁木真闻言,也是彻底的傻眼了。可随即他就“当啷”一声抽出腰间宝刀,就欲劈了对方。
只是宝刀举在空中,却久久不曾落下,最后只得一声怒吼,又“哐当”一声将手中宝刀摔于了一旁的地上。
“速不台,你是在找死……”
“啊!…我的者勒蔑啊!”
铁木真一声大嚎,就欲向血泊之中的者勒蔑部众冲去,只奈何速不台一个飞跃,将他的双腿给紧紧抱住。
“大汗,去不得呀,者勒蔑他们已经沾染了瘟疫。……”
“……瘟…疫……,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由不得铁木真大惊,瘟疫这两个字,对于所有生活在大漠上的人来说,都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恶魔。
速不台了解的也不多,只是把者勒蔑的话重述了一遍。
铁木真闻言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几欲快要晕死过去。
右护军所部,那可是整整一万余人呀,那可都是乞颜部的好儿郎啊!
“我的赤老温,我的者勒蔑……”
“大汗……”一旁的亲卫见状,赶紧上前欲要去扶铁木真,只是却被他给一脚踢开。
“速不台,你快去命人到黑拓河附近,察看清楚右护军具体位置,一定要禁止他们继续前行,大…大漠真的不能再沾染瘟疫了。”
“速不台得令……”
速不台单膝跪地,待领了命令之后就欲前去。可他这才刚刚起身后,身旁就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刺耳声。
“大汗,烦请速不台将军暂缓行之。”
速不台闻言一愣,随即就像说话之人看去,待只一眼过去,当即就是勃然大怒。
“耶律大磐,我家大汗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别以为仗着耶律洪基曾孙的名头,就没大没小,我告诉你,这里是大漠,是乞颜部的草原,不是你那亡国的契……”
速不台祖上乃是兀良哈部,曾久居辽东一带,只是百年前被契丹几次屠杀驱赶,这才从辽东一路逃往了漠北。故而他在军帐之中一看见这个姓耶律的,就从没有给过好脸色。这次亦是如此,只不过正待他骂的过瘾之时,却被铁木真的一道厉喝给阻止了。
“速不台,你给我闭嘴。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部落才组成了如今的乞颜部,要是翻起旧账来,谁还没有互相动过刀枪呢,可如果都像你这样小心眼,那还有我们如今的乞颜部吗?还有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次再让我看见你为了旧怨,就故意去打压别人,你看我绕不饶你。”
铁木真逮住速不台就是一顿好骂,速不台也是不吭一声,只任凭他来教训。
铁木真虽然骂的厉害,但是却只字不提让他去向对方赔礼道歉的事。
耶律大磐一身乞颜部打扮,若不说出名字,谁也看不出他是契丹之人,反而错以为他就是乞颜部众。
看着眼前这君怒臣服之模样,耶律大磐也好似是早就习惯了一般,他非但没有表示出半点的不忿,反而还于一旁笑脸相迎着。
“大汗莫要教训将军,都是我的错。”
身为辽国王室后裔,耶律大磐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
“耶律将军何错之有,都是速不台的错才是。对了,你刚刚阻止速不台出行,难道是有更好的建议?”铁木真对于速不台的无礼只是轻轻几句代过,可纵是如此,耶律大磐还须要条理清晰的言明出具体原由。
“回禀大汗,若论对瘟疫之了解,我之一族自是最有说服。当初大辽自建国而到…亡国合二百一十八年间,光有瘟疫之记载就是发生二十一起,每次皆都损失了数十万之辽国子民,而至于余下村落乡镇未曾传染他处的,其未有记载的更是数不胜数。故而,我之一族对于瘟疫亦是摸索出了一套对应之法,以而减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