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闻讯赶来的百夫长,也只是随意的寒暄几句,只权当是得了瘟疫多死了一个人罢了。
话说这边林志北使了个暗劲,让自己的坐骑受惊冲进了黑拓河中。当时也不去抵抗,只任由这河水带自己而下。
起初之时,他还看到一些驻扎在此的中护军众,林志北也只能尽情的装出一副溺水的模样。而中护军这些人也在想办法去营救,只是待到长绳堪堪套上林志北之时,随着一个浪花扑来,他人就不见了身影。好在众人也不是徒劳,最起码把他的战马给救了上去。
毕竟在一起几个月了,林志北真不忍心就让它如此死去。
林志北也不知自己漂流了多久,只觉天色黯淡天上已经繁星点点,河岸边再也没有乞颜部骑兵之时,他这才运转全身真气迅速向河底沉去。待到双脚踏上河底卵石之时,他的一身内力也迅速的灌入了双腿之中,林志北只略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如同一道利箭般直直的飞出了水面。
待林志北再次落下之时,只是在水面上轻轻一踩,身体就如箭离弦般又飞出去丈许距离,水流虽急,可是在他的脚下就仿如平地一般,还没几息的功夫,他就一脚踩在了河岸之上。
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星空,又数着自己记忆中熟知的星座,林志北随意的向后一倒,只身躺在了松软的草地之上。此时的他,仿佛卸去了心中所有的背负一般,嘴角含笑更是慢慢的睡了过去。在梦中,他也似从没来过这个时空,依旧是记忆中那个破旧不堪的毛坯出租房,似乎就是他所有快乐的源泉,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慢慢的,夜空又突如骤变,滴滴雨水也从空中飘落而下。雨水越下越大,越下越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又仿佛天空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似的。
可纵使如此,林志北依旧躺在草地之上,仿如死去一般,毫无反应。
直到清晨一缕阳光射来,林志北这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只一眼,他就觉得这世界仿佛变得更加清晰了好多,身旁的小草,草丛里的昆虫,昆虫那纤细的肢体,肢体上那根根倒刺,都如放大数倍一般呈现于了他的眼前。
“这就是咱们道门的开天眼吗?”
林志北从湿漉漉的草地里一跃而起,全身真气一凛自觉澎湃激荡,恍恍惚惚间自是水滴石穿,带脉已然通畅无比。
带脉一通,百脉剧通。林志北心中也是讶然,他本以为自己还须到二十之时,方才可水磨至通。可谁知昨晚无聊夜观星象入了神,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打通了带脉。
殊不知,他之带脉所以能打通,皆因他昨日在跳河逃逸之时,水流喘急而导致河中卵石剧烈翻滚,他又在河中待得太久,卵石翻滚间就在不断撞击着他的周身百穴,林志北本就皮厚肉糙,一身先天真气更是运转自如,又兼习得龙虎金光咒护体,卵石撞击虽在他看来似是无事,可经脉穴位本就奥妙无穷,时间一久,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周身的一些隐秘暗穴早就随着外力帮助而无形贯通了。
林志北天赋异禀,一身真气早就超越一流之境,更是习得全真、龙虎、神霄三派之绝学傍身。一身积累早就胜过其他一流数部,暗穴通而至带脉通,亦是水到渠成。
想不通索性不想,这就是林志北的为人处事之道。
再说了,现如今他的心中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搞钱……啊呸,是要搞死铁木真。
只是昨日跳河,虽说人是屁事没有,可随身携带的一些毒物,可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不是被河水侵湿,就是被冲的无影无踪了。现下他,除了这一身的衣服外,连根“毛”都没了。
林志北也没多作耽搁,金雁功每每行走之间,浑身真气运转之时亦有伴随着辅助之功效,林志北每一步踏出,人也是飞出两丈距离。只是朦朦胧胧间,细观他的金雁功,亦是仿佛参杂了诸多其他门派的轻功影子,有东海桃花岛的“灵鳌步”的直来直往,有龙虎山天师府“神行九州”的诡异变化,又有神霄派“跃龙门”的身法提纵。
林志北日观阳夜看星,纵使双腿从未停歇下来,可等再次找到乞颜部众之时,已是过去了十日之久了。
待他一番打听过后,这才得知对方原是后护军中最不受重视的“辎重营”。乞颜部当然不是这种叫法了,只是两者行为相同罢了。
原本铁木真的乞颜部本没有这类军伍,可部落长久征战下来亦有伤残产生,又有部分老弱不堪久战,铁木真每每一场战争下来,就将他们这些人暂时编入一营,只负责清理一下后方以及押运些粮草物资,就连战场扫荡的活儿也轮不到他们。
至于战功,那就不要作指望了。
林志北身上的易容物品也早已没了,好在右护军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战场,他只是胡乱粘了点胡须,再随意编排了一下身份就蒙骗了过去。
“蒙额大叔,我从前护军那边赶来时,我的心都是死的了。你说有这么折腾人的吗?我才从右护军被调去前护军还没一个月,就又被赶到这里,真是太欺负人了。我不就是长的瘦一点嘛,论个子我也不比他们矮啊!凭什么让我来扫尾巴……”
此时“辎重营”篝火旁,林志北正忿忿不平的啃着手中的羊腿子,更是不停的往火堆里砸着小石头。
“我说伊德日,你别不知好歹,比起你以前右护军的那些人,你真是太好运了,你要不是中途就被编入咱们后护营,而是给他们赶了回去,那你可就惨了。那可是瘟疫呀,想想都感到害怕。……”
此时一个六十来岁的乞颜部老头,上前就是一把搂住了他,仿佛能从他身上沾染上一些好运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