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十五日你们这些名士还有个聚会?”沉思了一会,蒯越问道。
“是的,叔父,最近,他们一直在讨论战或和的问题,而十五日那天,我们已经约好,大多数人都会到场。侄儿需要流露什么风声吗?”
“不用,你去准备一下,到时多带个人过去。”
“是!”
蒯钧应许后,便离开了蒯越处。
蒯越又沉思了一会,问自己儿子:“蒯梓,你觉得刘备这人如何?”
“世人皆道刘备乃君子,可是孩儿未曾见过,所以不好多言。”
“我儿可是不信世人之言?”
“太史公曾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伯父在世时对我说,所谓的君子,只是对方付出的利益还不够让他心动罢了。”
“兄长竟对你说过这种话?”蒯越大惊,世人皆道,蒯氏兄弟,举世无双,一人重仁义,一人善权谋。他大哥蒯良无论做人所事,都务求尽仁尽义,所以虽然刘表更喜欢用蒯越的计策,但是名声地位,蒯良一直在蒯越之上。
蒯越实在是想不到一向以仁义自居的大哥居然会对自己孩子说出这种话。
“那依兄长的话语,世上岂不是就没有君子了?”蒯越问道。
“不是。伯父还告诉我,见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者,可称猛士;见万顷之地而心志犹坚者,可谓君子。”
蒯越轻呵一声,似是在自嘲。
寻常人为了半亩之地,便可持棍立锄相向,便是自己,也常为家族多了百亩良田而沾沾自喜。
万顷之地,数十万亩的土地,哪怕是一个君主,也会心动不已吧?
能经得住这种诱惑的才能称的上君子,自己兄长原来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吗?
蒯越这一刻觉得,自己是真的比不上兄长。
“我听说州牧刘表曾把荆州托付,可是刘备拒而不应,按照你的说法, 刘备就是君子了吧!”蒯越用蒯梓的话反问道。
“智者皆知,此乃州牧相试之言,此事只能证明刘备非利令智昏之人,非君子也。其实孩儿也希望天地间能多一些如同伯父那样的君子,可是我听说,当初徐州陶谦同样将一州之地想让,刘备不应,最后徐州仍落到了刘备手中,故而心中存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