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杜首领,刺史兴的什么兵,问的什么罪?”
众人被噎住,过了一会才说道:“当然是不义之兵,欲加之罪。”
“这位首领此话说之不当,保境安民,何谓不义之兵,事出有因,何言欲加之罪?”
“这么说,你们是来宣战的?”不少人听到邓芝的话,纷纷面露愠色。
邓芝摇了摇头,“当年巴人先祖随高祖皇帝起义兵,出汉中,何等威武雄壮?我主刘皇叔,刺史文昌侯,具是深明大义,以仁待人之人,又怎么会做出同室操戈,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现在的賨人部落中,还有几支是当初跟随刘邦出关中的七姓夷王之后,不过大汉传世四百年,这先祖的福泽早已消耗殆尽。
“先生说我等巴人为高祖皇帝立下汗马功勋不假,可是朝廷近些年又是如何对待我巴人的?我巴人子弟几番被征召,尸骨无回,便是高祖皇帝允许的不缴赋税之特权,亦被汉庭官员所无视,这难道就是忠心耿耿的报答吗?”
杨车派来的代表问道,其他賨人听到这么说,想起这些年的遭遇,也纷纷垂首。
不过邓芝早已知晓这些人会这么发问,“汉室衰微,朝纲祸乱,宦官当权,奸佞秉政,受苦受难的又岂是巴人?无论巴人,蜀人,还是天下百姓何尝不是如此?”
一句话,大家都是一样的。
“既如此,先生为何还要为刘姓皇帝卖命呢?”杜昌问道。
“诸位,巴人这些年饱受战乱贫穷之苦,可是大家得明白,这份贫穷疾苦不是刘皇叔带来的,而是先前的益州刺史郄俭,以及后续益州牧刘焉,不体恤百姓所造成的,如今,刘皇叔在荆州起兵,广布仁政,爱民如子,益州刺史张谦乃是皇叔之婿,初入川蜀之时,虽遇困顿,仍不忘普济百姓,听闻百姓遭难,更以区区数十之人,破夔山之上千人之众,如此这般,岂不正如巴人先祖之遇高祖吗?”
邓芝舌灿莲花,一番话下来,真的让许多人心中有所动,毕竟邓芝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巴人的遭难确实是当地执政者言而无信造成的,而据传闻而言,刘备的名声也颇像高祖。
若是能如先祖一般,再创辉煌,家族少说也得兴旺上百年。
“先生说的倒是好听,可谁都知道,这荆州小子的刺史之位是刘璋封的,焉知将来不会一走了之,或者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