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公衡先生。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官吏，但想必，公衡先生还不用亲自种地以换取衣食，如你我这般肉食者，享万民之供奉，所思所作皆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至少，不能全部心思都放在私心上，总得拿出一部分心思真正为百姓着想。”张谦点了点脑袋。

“日有食，夜有居，这难道不是百姓所追求的吗？”

“你说的没错，至少现在的大汉，如果每一个百姓都能做到日有食，夜有居，那将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可是，这是建立在民智普遍不高的情况下。试问阁下，会仅仅对此满足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至少大汉的百姓能够食有肉，居有竹。”

“国公难道就没听说过，人心难测，欲壑难填？”

按照黄权的提议是，将一批不听话的世家换掉，然后换一批听话的世家，这样，就能保证国家的赋税，而且，还不至于引发大的动乱。

而张谦显然是不满足于此，他不希望百姓只是从一个主家换成另一个主家，他希望百姓不仅能吃饱喝足，而且还能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欲望是促使人不断进步的动力，这天下有贪欲之心本就不止千人万人，既然如此，再有千千万万人又如何？”

黄权觉得张谦说的话有些疯狂，当想到眼前之人是张谦，又觉得很正常。

黄权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国公想要怎么做？”

“不用担心，我这人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更没有对世家痛下杀手的心思。因为你说的对，世家之中，虽有作奸犯科之辈，但也不乏勤俭传家的君子。去掉田里的高苗让庄稼保持齐整是一种愚蠢的做法，我要做的是让矮者增高，高者继续上升。”

如果是旁人，黄权一定忍不住讥讽，因为每个人创造的财富是有限的，富人之所以是富人，就是因为他们剥削了许多普通人。

而张谦居然信誓旦旦的说，要让所有人的财富增加！

但说话者既然是张谦，黄权姑且信了。

“国公准备怎么做？”

“具体的做法我就不告诉你了，不过我会上表天子，表你暂代广汉郡守一职。你刚才所谓的查察不法之事可以先做起来，到时候如果真有冥顽不灵的，希望你都能找出如山铁证。”

就连张谦都不敢保证自己清清白白，世家子弟众多，只要要查，就没有无缝的鸡蛋。

黄权既然找上门来，那张谦不介意把他当成一把刀。毕竟当初拒绝了自己，现在不干点脏活、累活，谁带他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