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点点头,又摇摇头:“幼常啊,这治政和用兵是一样的,永远不要想着一下子把敌人全干死。因为这样子的反噬是很严重的。许多时候需要慢慢来,这木头一开始沉不下去是因为它里面是空的,等它吸饱了水,自然又会沉下去一截了。”
马谡稍微思考了一会,便说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这交出土地户籍世家之中,肯定有深明大义的,也会有心里藏奸,交的多的,看见交的少的,自然会心有不甘,于是他们就会互相举证,时间一长,土地就会一点一点回到朝廷手中。”
“孺子可教!”
“只是,先生,谡还有一事不解。您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聚集在涪城呢?”
“哈哈哈,幼常就跟在我身边,边看边学好了。”张谦哈哈一笑。
……
李撰、尹默离开后,自然将事情的利弊与族人分享,这族中既有深明大义者,也有泥古不化者。
李撰和尹默苦劝之后,最后族中进行了分家,一部分将手里的土地变卖,准备去往洛阳,河北发展;一部分要了略微出格一点的土地,以及家族的一些财物,留在本地;还有一部分,则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不仅没有收敛,还多占一些上等田亩。
两家的这般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人,而且张谦也没让李撰、尹默两人保守秘密,蜀中的世家有的开始效仿,也有的静候变化。
“土地就是家族的生命,没有田,没有地,我们的族人吃什么,喝什么?一分田也不能交!”
“听到没有,张家的佃户听说不给分田,跑到吴家那边去了,张家人去阻拦,结果双方打起来了。田再多没人种又能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交出去吧,据说多出来的,算开荒有功,可以换钱呢!”
“那点钱有个屁用,比土地的价格低多了。有贵人跟我们说了,等过几年,土地价格至少翻十倍。”
“民不与官斗,你们难道真的要造反吗?”
“造反就造反,我们家族在朝廷,也不是没有人。”一人口无遮拦的说道,众人连忙远离了几分,这人也意识到了错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