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井才知天阔,涉水方知潭深,两人知道了些东西行事就难免拘束和有些疑神疑鬼。
从刘师傅家出来后,两人看谁都像是个高人,偶尔有个外乡人从面前经过也都会引起黄淡白和周阳的小心翼翼,无他,黄淡白怀里揣着书呢。
黄淡白和周阳如此,小镇的其他人却不会如此,有些人家留宿了外乡人,听说外乡人都是人傻钱多的主,银子按锭来给,一给就好几锭。真金白银都好说。
小镇民风淳朴,钱什么的给的少了就赶人嘛。
外乡人都喜欢收些旧东西,可能都不起眼,偏偏就卖了高价,小镇的人就是精的很,看着买家一脸的开心就知道亏了,卖第二件的时候就拼命的抬价,结果买家的真金百银不够了,买家就拿各种东西换。什么玉佩呀,什么首饰的,都掏了出来。小镇的汉子与村妇就开心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硬气。
更多的人外乡人还想用一种好看的石头换物件,可偏偏小镇的人就是不吃这套,外乡人可不就急了,苦口婆心的劝说石头怎么怎么好。开玩笑!石头好看就是好,蒙大傻子呢。
要说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可偏偏这做买卖的人是阿刘五伯母。
阿刘伯母可不吃这套,价都谈好了,拿石头蒙老娘,你不是找骂是什么,要是没钱就滚好了,你还咬牙切齿瞪老娘,怎么的欺负老娘没了年轻风韵?你也不摸摸你的小鸟儿毛齐了没有,还真当自己是个有卵的,老娘的汉子可不悚你,你还敢瞪?
阿刘五伯母骂人的功夫可不一般,什么话脏来什么话,那外乡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却不敢动手也不敢还口。
只得灰溜溜被阿刘五伯母骂了三条街,都从枣花巷骂到桃花巷来了。阿刘五伯母真不愧是小镇骂街之王,一路骂过来都不带重样的。可怜还是那个年轻后生,脸皮都被骂了个干净,就像是被悍妇扒了裤子,还被撵的满街跑,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就无处遁形,那叫一个去的心肝儿乱颤。
黄淡和周阳把这一切的看在眼里,心中吃了一大惊,可不是,小镇的哪个没拿手绝活。不管怎么样,凭着这手骂街本事阿刘五伯母都配得一句高人了,要是能学个几招几式,以后行走江湖那还得了。
周阳和黄淡白生长于小镇对骂街之事耳熟目染,可偏偏每次观摩阿刘五伯母骂街都受益匪浅。
周阳和黄淡白可知道外乡人的来历,看这个只比他们大个两三岁年轻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练气士了,能进小镇找机缘的没钱没家世可进不来。
小镇正值多事之秋,周阳和黄淡白可不愿管什么闲事,远远的看戏就好了嘛。舒舒服服得就偷了阿刘五伯母的师。
可那个年轻的山上仙师可不放过他们,许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灵气波动,觉着可能是和自己一样进小镇寻找机缘的,连忙的躲到他们身后,想让他们替自己解围。
好家伙,机灵鬼,硬是强行的把他们当成了盟友。周阳当时就想一个大耳刮子就过去。可不是,谁**躲别人身后还扯裤子的。
黄淡白只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是真不认识,考虑到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年轻人可能是什么劳什子山上仙师,怕搞火了他,也就忍着先不撇清。
阿刘五伯母看见那年轻人躲到了黄淡白和周阳身后,脸色倒是缓和了,骂人也少了气焰。
可不能把不相关的人给骂了,想她阿刘五伯母横行小镇骂街无敌,可不是不讲原则谁都骂的,做事凶一点,惹我的人就少一点。
阿刘五伯母可是个命苦的。都快大半辈子和阿刘五伯伯膝下还没个一男半女的。
听说阿刘五伯母年轻的时候是没那么凶的,好说话的很,心也不坏,后来呀,大半辈子过了也没个孩子,阿刘五伯母心里儿苦,偏偏被被人嘴损的拿来说笑,慢慢的阿五伯母也就凶起来了。
说起来,黄淡白还有周阳与阿刘五伯母还有一段故事在。黄淡白和周阳的父母走后,阿刘五伯母是想把他们其中的一个接过来当儿子养的,特别是黄淡白阿刘五伯母喜欢的很,比所有小孩都懂事,也知道感恩。偏偏就是命不好。
阿刘五伯母帮了黄淡白和周阳很多,虽说目的是想收他们其中的一个来当儿子,可善心他们知道是不假的。
黄淡白与周阳怎么都不同意,要改姓可不能够,收了多少好就努力的还多少好。偏偏就是这样的孩子让人凶不起来,有谁的心是石头做的呢。
黄淡白和周阳乖乖的喊了声伯母,阿刘五伯母脸上露出笑意,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那个外乡人就躲在他俩身后,如果阿刘五伯母多说一句话,哪怕那外乡人扯着他们裤子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闪开身来。
但阿刘五伯母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和他俩说着有空去她家家耍之类的话。
周阳和黄淡白点头如捣蒜,忙说一定一定。
然后阿刘五伯母狠狠的瞪了外乡人一眼,满意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