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这些,朱由校才明白郭允厚在担心什么。
也是,换成自己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到头来领了些不值钱的香料回去,估计也得窝一肚子气。
他回过头去,看着被抬走的郭允厚,露出了会心一笑。
拿原材料出去顶账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会干!
殊不知,原材料深加工才是最赚钱的买卖么?
再看那火牛,竟然停了下来,役夫们在工部主事刘三儿的指挥下,将另一截钻杆和井里的那截钻杆连接到一起,再把新钻杆的末端和火牛连接上,重新启动。
轰隆隆的钻井声,经久不绝。
一车车的煤炭,从城中被运出来,随后被役夫填进火牛的炉膛之内。
白色的蒸汽,在工地上方飘荡,像是一团云彩。
从早上,一直干到晚上,围观的百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的越来越多了。
一大群光着屁股的熊孩子,就在旁边干枯的草地上玩耍,顶着风,比谁尿的更远。
他们之中虽然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大的,却至少也有十岁上下了。
喉结已现,甚至还有稀稀疏疏的毛发外露着。
看到这一幕,魏忠贤那叫一个酸啊,恨恨的啐了口唾沫,远远的骂道。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朱由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那些小媳妇儿都没说什么,关你啥事儿!”
“你以为他们喜欢光着?还不是穷闹的?”
魏忠贤缩了缩脖子,尴尬的赔笑。
“皇爷说的是,老奴失言了。”
鮥瞳见状,在旁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在偷笑。
魏忠贤无意中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把这货踹进井里去。
夕阳西下,夜色渐渐笼罩天空。
打井的进度却并未因此停下,周围生起了火堆照明,火牛还在不停的咆哮着。
子时左右,突然一声惊呼从那边传来。
“井里冒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