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事情并不会因此而结束。

偶尔总会有那么一两家有后人因为当时外出而得以幸免。

这些人在回到家后,发现不但家没了,就连耕地也被秦军慷他人之慨分给了百姓之后,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们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衙门,想让县令替他们做主,追回那些土地。

可县衙里的存档,也被秦军一把火给烧了,新上任的县令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想管,可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那些土地真正的主人是谁。

这些人的诉求得不到解决,便动了别的心思。

比如, 去州府上诉。

再或者,直接选择来京。

从半年前,就开始陆续有人跪在大理寺门前喊冤。

追根到底,耕地方面,是户部的职责。

所以,每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理寺都会向户部通报。

可这种事户部又有什么办法?

登记百姓耕地的底档只有县衙才有,底档被烧,就没了物证。

想要找人证,更是不可能!

那些得了耕地的百姓恨不得将这件事捂的死死的,谁又肯出来作证?

如此一来,那些前来喊冤的人所得到的结果便是先被安抚一番,然后以调查需要时间为由,将他们打发走。

家产都被秦军给洗了,这些人即使还有一些余财,也不足以支撑他们在京城久住。

左等右等不见结果,他们也只能选择作罢。

只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个一次两次倒还好,可隔三差五的来上这么一出,就有些让人难受了。

郭允厚尝试过上书,但那些折子却都像石沉大海一般。

大理寺那边也是一样,根本得不到朱由校的半点儿回应。

如果在一年前,他们还会怀疑这是魏忠贤从中作梗截下了奏折。

可现在魏忠贤整日里不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就是在东厂坐班,顶着司礼监秉笔的差事,硬是没再进过司礼监,这事儿根本找不到那老阉货头上。

那么........

郭允厚琢磨了好半晌,看着手中那一个个喊冤之人的信息,无奈之下,起身向外走去。

一刻钟后,他出现在文渊阁。

那叠资料,也摆在了温体仁的面前。

郭允厚愁眉不展的说道:“按时间推算,贼军是一年前开始起事的,先陕西, 后山西,再然后便是河南,如今又跑到了山东去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