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两秒,他只能苦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吧。”
卢四爷却摆摆手,“刚才说你可以出师,不是我这么说,而是陆大夫和董大夫都这么说,他们也不是不想再教你,而是建议换个方式。”
陈凡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方式?”
他现在缺的就是临床经验,不让自己跟着他们,难道让自己独立出诊?
那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呐。
然后就听见卢四爷说道,“陆大夫的意思,是他给你背书了一份材料,说你是从腊月份就跟着他学医,如今已有三个多月,而且你本身就有医术功底在身,加上天资聪颖,进步飞速,所以你如今的医术,已经达到了乡村赤脚医生的标准。
你不用去考试,他会为你办一张赤脚医生证,以后你有时间,便可以出去巡诊,为广大农民社员看病,如果遇到病情特殊的,无法判断、或者判断不准,都可以回去找他一同商量。
反过来也一样,要是他接到你没遇到过的病例、并且住院的话,就会派人过来通知你过去学习。”
说完之后,卢四爷看着陈凡,笑着问道,“这个办法,也算是两全其美,你觉得如何?”
陈凡也不假思索地说道,“行,那就这么办吧。”
不管是不是两全其美,他有说不行的余地么?
当然,他也可以不接受,只不过,那张赤脚医生证给他,只是为了方便他合法行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约束。
他不用像本队的张大夫一样,一日不得闲的给社员们治病,也不用在队里多领一份工资,纯属闲人一个,如此一来,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不接受呢?
至于被别人知道了他是赤脚医生怎么办?
也简单,我不是队里的医生,不在本队领工分,而且只学了几个月,你要不怕我医术差,放着名正言顺的张大夫不去找,过来找我看病,也可以啊。
就当是刷经验值了呗。
总而言之,是利大于弊,甚至看不出什么坏处,他不答应才是脑子有病。
见陈凡一口答应,卢四爷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也有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看着陈凡问道,“你能很快学会诊脉和针灸,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你什么时候学的推拿和正骨呢?听董大夫的意思,你的手法比他还厉害,有些积年老伤,由于伤及筋脉,连他都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矫正骨骼,你却能让情况大为缓解,难道真如你说的,是因为学过武术?”
听到这话,陈凡立刻明白四爷说的是哪个案例,当即笑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只不过我的手法确实有些特别。那位病人当时的情况是手臂骨折,肌肉和筋脉都扭成一团,需要将筋脉和肌肉理顺,才能彻底恢复。
董大夫只会正骨,自然是束手无策,我是用了一种分筋错骨的手法,将病人的手臂重新梳理,这才大有好转。”
顿了一下,他又满脸惋惜,“可惜那位病人是旧伤,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他彻底治愈,不影响劳动能力。”
生产队里面,丧失了大部分劳动力,又没有特别技能的话,那几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可惜了。
卢四爷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他又好奇地问道,“这个也是小肖教你的?”
陈凡脸上的笑容稍减,摇了摇头,“不是,是林老伯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身上的骨骼又开始疼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和蔼慈祥的林老伯,竟然会下这种杀手。
什么易筋锻骨,呸,分明就是分筋错骨,每天都被他用分筋错骨手折腾一遍,要是还学不会,干脆把技能板拆了得了。
卢四爷却满脸赞叹,“没想到这位林先生,却也是身怀绝技之辈,之前我倒是小觑他了。”
晃了晃脑袋,陈凡收回思绪,对着卢四爷说道,“四爷,大后天放电影,您真不去?”
卢四爷笑道,“看电影就算啦,当年在上海滩,我也没少看,这东西不算多新鲜。还是你们去看吧。”
见四爷都搬出了上海滩,陈凡只能遗憾地说道,“那好吧。”
又陪着卢四爷说了会儿话,他才起身离开。
至于之前画的那副画,卢四爷等他离开之后,才拿起来轻轻点头,“胸中有沟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