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也有好多人像杨三强这样抬头看天。
可是,爸爸,这星空图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学校有一架望远镜,我是天文爱好小组成员,观察星空是我们社团的日常。普雷斯科特来过这个车站,也见过星空穹顶,不过当时他只是以为是一些装饰图案罢了。
哈哈…!塞缪尔大笑起来。
普雷斯科特你认识我们头顶真正的星空,却不认识这片穹顶之上的星空图是正常的,如果不是我认识海格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塞缪尔得意非常,一副你来问我啊的表情。
你赶紧说啊。萝拉也拉了丈夫一把。
爸爸,这个秘密你讲给我们听吧。珍妮佛跑过去抱着塞缪尔的手臂,小姑娘还看了一眼哥哥的方向。
好吧。塞缪尔也不等普雷斯科特开口求他了,说道:这幅星空图是海格天才的想法体现,它跟我们看到的星空相反,这个星空是上帝的视角所见。
塞缪尔看着家里所有人都抬头看那穹顶,接着说道:海格在意大利旅行时候见到过一幅中世纪星空图,它是文艺复兴时期留下来的宝藏。
海格将这幅伟大的星空图绘在这座世界上最大的火车站内,它是一幅艺术品。就是那些昂贵的猫眼石和这个中世纪的瑰宝比也不过是毫光罢了。塞缪尔指着中心询问台上方的那座华美异常的四面钟。
这座车站有地下两层,经历十多年的施工。地下一层有四十三条铁轨,地下二层有二十八条铁轨,支撑着这些巨大顶棚的都是八米多高的巨型工字钢梁。我们钢铁公司是这座伟大建筑最大的供应商,是我当年谈下来的第一笔重大业务,它帮我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塞缪尔得意的向家里人炫耀他的功绩。
甘石星经是两部书籍,一部是甘德的《天文星占》,另一部是石申的《天文》,两本各八卷,总计十六卷,后人降之合称甘石星经。杨三强没有看过这部早已失传的上古奇书,只是在老夫子那堆宝贝收藏里看过一本唐代的《开元占经》。
问老夫子寻求开元占经里提到的甘石星经。陈老夫子当时都快一把将他那稀疏的胡子拽下一把来,那是一顿捶胸顿足啊!指天骂地,说是那本两千多年前先贤所着奇书早已毁灭失散在历年战火之中。
每一次战火绵延、乱世来临都是对中国文化的一次摧残,能从两千多年前留下些许残篇断章已经殊为不易。甘石星经躲过千年战火,没有能躲过华族历史上第一次大危机。衣冠可南渡,那些记录在竹木、纸张之上的文华却大多散落焚毁在那场百年浩劫之中。陈夫子向自己的心爱的弟子杨如宝讲述了一本奇书的传承散落史。
然后陈老夫子转过身孤寂的走出书房,嘴里一直念叨:螺丝结顶,螺丝结顶,呵呵!
杨三强后来在临海认识刘畅老哥,他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没能去桑落见识一下残卷的《永乐大典》。一部惶惶巨着,保存在南京的原本早已不知影踪几百年,存放在北京副本经历过朝代更迭,保管不善,被盛国大臣发现时已有少量佚失。盛国两百多年,永乐大典这部一万多册,总计近四亿文字的巨典经历过重新校勘、删减又被监守自盗,等刘畅上任时期仅剩余八百多册 ,就这八百多册残卷刘老哥连看一眼都没资格,只是有缘收藏到几本手抄本。民主国成立,京师图书馆从翰林院拿回仅仅剩余的几十册收藏,教育部图书室也有四册展览,可是刘老哥当时忙于重组教育系统,总是阴差阳错,无缘得见。
王大哥还嘲笑说刘老哥和法国人关系好,看不起桑落人。那几十本残卷被一个桑落大贵族收藏,等闲关系还真见不着。
在刘畅家里杨三强也见到那本唐代的开元占经,不过刘老哥的这本书是手抄本,陈老夫子那部可是精美的刻印本。见杨三强对星像书感兴趣,刘老哥得意的将他收藏的好几本古书都一一向杨小友介绍。
杨三强也是在刘畅家里见到了一幅据说是甘石星经里流传下来的星像图,不能说是和这座中心交通枢纽大厅顶棚上的星空图相同,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塞缪尔热情的介绍这座车站,因为这里有他的贡献。一路走一路看,终于走出这座曼哈顿里最为华贵且引人注目的建筑。夜里灯光照应之下,高大的柱子,巨型的拱窗,精美的雕塑将这座中心车站衬托的庄严华贵。
华道夫酒店的三辆汽车已经等在车站外,上车前,杨三强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座白头鹰雕塑。
华道夫酒店其实是两所酒店合并而成,原本分属于一个家族的堂兄弟两人,十几年前兄弟两将这两座修建在各自继承的农场地块上的豪华酒店通过跨路空中钢铁长廊相连。两所同档次的豪华酒店,晚几年修建的阿斯特拉酒店连建筑图纸都跟哥哥的那所华道夫酒店一样,两座十几层附带裙楼的豪华酒店高楼在夜晚的曼哈顿就像一对闪耀的双子星。
迎宾,门童,一直到进酒店大堂服务都非常周到,所有行李都被服务人员用小推车搬进酒店,等着送回客人的房间。
我们需要一个套间,两个标准间。塞缪尔递上一沓钱。
好的,先生。一个套间,两个标准间。先生我们酒店会提供免费的餐食。有,嗯,有八个人。哦,那位先生,你是美国人?酒店办理入住的接待员抬起头来点人数,发现站在一旁的杨三强。
哦,不,我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