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谐他们是怎么带着梅赤阳等一干人混进城的,咱就不往细里说了。
还是来说说那孙陵和黄俊吧。
且说这两个地痞无赖,自打从汝阳县出来后,靠着冒充孙亦谐和黄东来行骗,那可是赚大发了。
撇开他们沿途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不谈,就说他们在破庙里“黑吃黑”,吞了那搬山太岁朱超刚从墓里盗出来的东西这一笔,还有后来到刘庄骗了那里的老百姓的那笔仅这两笔买卖弄来的赃物,在周口销完后,就已足够让他们腰缠万贯。
就两个货的德行,前文书咱也说过了,他们可不会因为有了点钱了,就去做一些长远的计划,比如存一些钱下来干点儿正经买卖、以后不再行骗了这是不可能的。
孙陵和黄俊,天生就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这种人不懂得忍耐,毫无自控能力,不会反省,极度自私,且缺乏同理心和同情心。
用今天的话来说,典型的垃圾人。
养宠物不打疫苗、遛狗不牵绳子不捡狗屎、垃圾不分类随便乱扔、把公物当自己的东西一样随意破坏、若无其事地插队、停车时从不管别人能不能挪、捡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能占的便宜不占就是亏了、干着以上所有行为的同时还要嘲讽那些守规矩的人是傻。
这种人搁在古代呢,有一个带有些阶级歧视色彩、又颇为精准的词儿来定义刁民。
现代法律包括执法层面来讲,对这种人算是比较客气的,但搁在大朙,这种货哪天要是犯了事儿被提上公堂,是很可能被当场弄死的。
孙陵和黄俊眼下自然是还没落到那一步,他们此刻还春风得意着呢。
他们这两天,拿着那些骗来的钱在城中狂嫖滥赌,中午一起来,就是吃酒席,下午呢,赌博,赌到晚上,又是逛窑子吃酒,接着便在青楼里直接过夜。
最可气他们在干这些事儿的时候,用的还是孙亦谐和黄东来的名字。
所以,当真正的孙亦谐和黄东来进城后,也是很快就打探到了这两人的行踪。
你可以说这俩冒牌货是胆子大、脑子小,一点都没防备但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来看,这也确实是个很难预料到的展开他们也不可能想到真货竟然会那么快就听说他们这俩假货的存在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亲自追踪过来。
按照梅赤阳的说法,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两个鳖孙的行踪,那没别的,今晚就动手,抓起来先揍一宿,揍成俩胖子,然后有什么话再慢慢聊。
孙亦谐就说了,这可便宜他们了,光打多没劲啊,动刑多好啊?什么“玉女登梯”、“仙人献果”、“猿猴戴冠”该来的都给来一遍呗。
梅赤阳这下见识可就浅薄了,这几手是什么刑他听都没听过,于是就让孙哥解释了一下,孙哥解释完之后梅赤阳那是不寒而栗,心想着这小子也不是善茬儿啊,怎么这手段比咱绿林道的还狠呐?
黄东来听着他俩的对话都听不下去了,最后还是黄哥说了句公道话:“梅寨主,你这套,俗了姓孙的,你这手,损了我觉得咱还是应该想个不那么歹毒的、但又足够惩戒他俩的法子,好好耍耍这两只猴儿。”
接着,他便道出了一个“以骗制骗”的计策,要让那两个冒牌儿货也尝尝被骗的滋味儿。
孙亦谐和梅赤阳听罢,都给黄老爷哦不黄哥挑大拇哥:“黄哥,有点东西。”
商议定了,他们仨便又讨论了一番,完善好了一些细节,随后再给雷不忌以及梅赤阳的手下弟兄们布置下了任务,这好戏今夜就要开台。
是夜,天都擦黑儿了,那孙陵和黄俊才从赌场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赌场这个地儿,可讲究了。
不见光,不见风,不见空,这三条是基本。
什么意思呢?
首先第一条,不见光,即在赌场之内,外界的天然光,不管是日光月光,最好都不要放进来这跟场子合不合法没有关系,在古代,合法的赌档,也是这么设计,绝没有那种露天的场子,有也开不长。
但凡赌场里的照明,一定要用人造光源,光线要调整到那种比较昏暗舒适的程度,让人一进这个地方,就无法知晓外界的时间,如果是现代的赌场,那屋里还要尽量避免出现钟表,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