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这腔调,洪威非但没生气,还有点高兴,因为他明白,这老婆子摆出这种状态来,便说明她还藏着“好货”。
“妈妈”因此,下一秒,洪威就给对方换了个称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哼这方便不方便的”老鸨说到这儿顿了顿,“还不是看您吗?”
洪威一听这话,就更来劲儿了:“哦明白,明白”
说话之间,他的右手已伸到了怀中,迅速掏出了两锭银子,随手就搁到了桌面上。
这两锭,都是个头儿较大的整银,是他前两天拿着碎银子去找银匠兑的是的,您没看错,在他收完孙哥钱的第二天,他就去找过银匠了,也就是说,其实他早就暴露了。
“嗯”那老鸨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却没去拿,只是沉吟一声,接道,“爷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哦?”见她还在卖关子,洪威就有点不高兴了,他如今当恶人当惯了,耐性变得很差,经常就是几句话一说就翻脸,“你是嫌少?”
“哎”被这么一凶,老鸨那态度又软化下来,“爷您听我跟您讲嘛”说到这句,她才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去,把桌上的银子收进了怀里,“这事儿真不在钱多钱少”
洪威一看对方把银子拿了,心中就定了不少,脸上也再度浮现了笑容:“呵我懂。”他立即凭借自己这半年来高强度逛窑子的经验,推测出了一种可能,“是不是有那种清高的姑娘,不乐意随便见客呀?”
他这个推论很靠谱。
在大朙,有很多青楼,尤其是上档次的那种,贼喜欢搞这一套。
其中有些是真的,但更多时候并不是姑娘真不乐意接客,而是老鸨子故意造那种清高人设,搞饥饿营销,以此哄抬价格。
“唉”不料,眼前那老鸨,却是叹了口气,“她不是不乐意随便见客,而是根本就不见客。”
“啊?”洪威挑眉道,“妈妈,这你可把我当外行了吧?”他微顿半秒,接道,“进了你们这地方,还由得她吗?只要你想,会没有办法逼她就范?”
他说的对,除了庶爷那种特殊情况外,正常来讲,哪个窑子会养闲人呢?
开青楼的真要逼迫某个女子去接客,那办法多得是,除非你真有胆量一头碰死、一了百了但那种人,毕竟是极少数,如果多的话,那青楼早就都倒闭了。
“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老鸨说着,顺手就拿起桌上一杯方才姑娘喝剩的酒,饮了一口,再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老妈子我干这行也几十年了,像成色这么好的瘦马,我也是头回见”
“等等等等。”她这话才起了个头,洪威就把她给打断了,“闹了半天,就一瘦马?”
他会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什么叫瘦马?说白了就是由专门做“瘦马买卖”的人贩子养大的女孩。
这种人贩子,通常并不偷拐,而是直接出钱从穷苦人家中收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等等,待女孩长大后,人贩子便按姿色才情将其分为几等,“上等”的就卖与富人作妾,“中等”的则作仆婢或通房丫头,而“下等”的,才会卖入秦楼楚馆、烟花柳巷。
因此,此刻洪威听到“瘦马”二字,其第一反应就是能进青楼肯定是下等货,故而有些失望。
“您别着急,听我说嘛。”那老鸨也不生气,撇了撇嘴就接着言道,“虽是瘦马,但可不是因为差才会被卖到我们这儿的,是有因由的。”
“什么因由?”洪威也是抱着姑且再听听的心态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