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孙黄胡三人便穿过小道,走向了星辉楼的大门,还没走近呢,他们就在那片空地上瞅见门口有几个人站在那儿,听声音似乎还在争执着什么。
“册那,凭什么?”一个操本地口音、背着个大箱子的男人,貌似是被拦在了门外,故而在发泄着不满。
而拦住他的那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星辉楼伙计,尽管个个儿都五大三粗、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样子,此刻却没有一个露出凶狠的神色,甚至没有大声呵斥,他们只是非常冷静、克制地在阻拦并劝离对方。
“抱歉,让三位爷见笑了。”看到孙亦谐他们三人走来,其中一名伙计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们面前,一开口先道了个歉,并解释道,“那边碰巧遇上些小事,三位若觉烦扰,咱们可借一步说话……”
孙黄胡三人面面相觑,两秒后,孙亦谐开口道:“没事儿,那跟我们没关系,你有啥就说。”
“好的。”那伙计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小人看三位大爷都是生面孔,想来是第一次到我们星辉楼,且问一句……三位是否有人引见作保?”
“什么?”黄东来一听还真有些惊讶,“你们这儿打开门做生意,客人进门还需要引见?还作保?”
他会感到惊奇也很正常,毕竟那个年头“会员制餐厅/CLUB”的概念就算有,也不是用在这种场所的。
而另一件让他有点在意的事是……就门口随便站出来的这么一个伙计,竟能只看一眼就很有把握地说出他们仨是“第一次来”,这记忆力未免有点惊人啊。
“是的。”两秒后,那伙计就很从容地答道,“这是咱这里的规矩,当然,若没人引见作保也无妨,每位客人只需先押二百两的‘茶钱’在小的这里,一样可以进入。”
“妈个鸡的,门儿都没进,就要先收咱们六百两?”孙亦谐这会儿也是忍不住张口爆粗,他说着,还看向另一边,“我说……那位也是不肯付这钱被你们拦下的?”
孙哥会这么问,是因为站在这儿听了一会儿旁边那人的只言片语,大致听出了那位仁兄是跟别人约好了要在这里谈生意,结果他先到了一步,引见他的人还没来,而他又不肯付那二百两押银,所以被拦在这里吹风。
“抱歉,咱这儿确实是这规矩。”那伙计见对方态度起了变化,却也没甚多反应,仍是不卑不亢地接道,“几位若是不方便,可以择日……”
“方便方便……”孙亦谐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故立即用不耐烦的语气打断道,“不就六百两吗,拿去拿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了银票。
孙哥也是想穿了,他本来就知道在星辉楼这个级别的地方一晚上花个几百乃至上千两都是很正常的,如今来都来了,若因为这点事情就回去,那多没劲,给便给吧。
却不料,他这儿刚说完这句,不远处那位被拦住的仁兄就猛一回头,笑呵呵地就迎着他过来了。
“呵……这几位兄弟,我看你们眼熟啊。”
对方来到了近前,孙亦谐他们自要将其打量一番,只见那人……面容和体型皆是微胖、看面相是三四十岁年纪(实际上才二三十岁),还戴着一副眼镜,其讲话的神情语气很有特点,似是诚恳和市侩糅杂在一起,让人有种微妙的亲切感,却又难辨其忠奸。
“行,行,打住……”黄东来都有点乐了,“呵……兄弟,还有你这么套近乎的呢?你这也太功利了吧?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问我们的名字,听完就自称跟我们的某些亲戚朋友是熟人,让我们顺便作保把你也带进去啊?”
“啧……”对方闻言,撇了撇嘴,“兄弟,那我也说句心里话,是的。”他居然承认了,并接着道,“那诸位看我这么有诚意,不妨就报个名字呗,大家交个朋友嘛。”他顿了顿,一拍胸脯,“要不我先来,在下法宁,是个买卖人,在道儿上也算小有名气……”说到这儿,他扶了扶眼镜,“依我所见,三位也都是习武之人吧,我这里……从兵器、武功、到情报……各种好东西都有啊,你们要是有兴趣,咱可以坐下慢慢聊。”
“嚯,这位兄弟还真是会说话……”胡闻知这时不禁感叹了这么一句,而实际上他内心的台词是,“这人脸皮还真是厚,不过也确实称得上眼力不俗、巧舌如簧。”
“你还能看出咱们是习武之人呐?有点东西啊。”孙亦谐顿时也来了兴致,想跟对方开开玩笑,“那要不这样,我给你三次机会,让你猜,你要是能猜出我们仨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我就给你作保,带你进去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