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钟,陆怀歌便见地上有有灰灰密密的小点,心知已到了允州城上空。郑星河问道:“小兄弟,你们陆家书坊在哪?”
陆怀歌此时哪分得清,结结巴巴道:“这样小,我也分不清呀。”
郑星河又问道:“陆家书坊是在允州的何方。”
陆怀歌道:“在西市。”
郑星河道:“好,那我们便在邻近西市的城门停下。”
陆怀歌道:“一切听前辈吩咐。”
富康听见两人的话,睁眼往下望,只觉头晕,忙闭了眼,抱住陆怀歌的手始终不曾放下。
郑星河摸清了允州城的西方,在近城门的地方降下。
郑星河将剑化小收入剑鞘,陆怀歌下地后看着瘫软坐在地上的富康。
郑星河道:“歇会再进城,让富康先缓缓。”
富康弱弱道:“多谢先生。”
陆怀歌道:“多谢前辈。”
富康能站起来走路时又过了半刻钟,三人步行到陆家书坊用了半个时辰。
陆怀歌带着郑星河进入一个作坊似的大院,只见十多个汉子在雕刻木板,青石地板上堆满木屑,院中也是一股干木的味道。
陆怀歌道:“这是陆家书坊的后房,前厅是售书之地,后房刻印书本,做刻室用。韩真人的书就在这。”
郑星河见这书坊也算中规中矩,她不知陆家书坊在允州的地位,但因自身生在家大业大的郑家,也不将这陆家书坊放在眼里,此刻更不愿恭维,只道:“是这样。”
陆怀歌带郑星河进了一间屋舍,内里全是蓝本书册,摞了人半高的满屋。屋中一张桌旁站了个褐色麻衣的矮个子,正分着书。那矮个见陆怀歌,便道:“公子,你回来了。”
陆怀歌道:“嗯,满仓,我爹呢?”
满仓道:“姚师傅他们在制墨,老爷到墨房去了。”
陆怀歌回头对富康道:“你去把老爷请过来。”
富康听命而去,陆怀歌腾出一把木椅给郑星河坐着,他则同满仓一处清点书册。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个身着深色绸衣的人。郑星河朝那人看去,眉眼与陆怀歌有几分相似,人中两旁留着八字短须,身高约摸六尺,头戴黑冠。
那人一进来朝也瞧着郑星河,郑星河猜到那便是陆怀歌的父亲,从椅子上站起。这时果听陆怀歌叫道:“父亲。”
陆父轻轻应了一声。陆怀歌放下手上的书,走到郑星河身前,道:“父亲,这便是周信之周前辈了。”陆怀歌又对郑星河道:“前辈,这是家父。”
陆父拱手道:“在下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