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惊道:“中毒,中了什么毒?”
钟离修、乐桑觉、乐铭心并不觉得讶异,钟离修从郑茂极那里听来华家的事后,就感华家几代人死得蹊跷。乐桑觉、乐铭心也听临渊阁中的老人们说起过晋州华家的事,当时便论过华家三代人身死的不寻常之处。
石冶大师道:“骥远公中的是一种叫‘朱蓝’的毒。”
乐铭心道:“‘朱蓝’,这是什么毒呀。”
钟离修和乐桑觉却知这“朱蓝”是苍魅筑造井渊时用来增制毒气的一种小飞虫,其状如蜜蜂,但却不会蜇人而会喷吐毒气,这飞虫身子一半红色,一半蓝色,因此得名“朱蓝”。人若吸了朱蓝吐出的毒气,便会内脏腐烂,最后逃不过个“死”字。若是人的皮肉触及朱蓝身上的汁液,那朱蓝的毒气会漫没入肉,渐侵入骨髓,也不能活命。这朱蓝飞虫吐出的毒直接被叫做“朱蓝毒”。苍魅曾驱策“朱蓝”吐毒杀了无数百姓和修习人士,那景象可谓是悲惨,钟离修这时乍听了“朱蓝”两字,便不由得背脊发凉。
乐铭心问起朱蓝毒,石冶大师道:“我也不知那毒究竟是怎样的,只是听平君师父责备华泷,那朱蓝原属一个大魔头所有,他怎能用来毒害自己的侄儿。”
乐桑觉心道:“华平君曾与众抗御苍魅,知道朱蓝也不足为奇,他说的大魔头自然是苍魅了。”
钟离修也暗暗思量:“华平君这样说,华泷又知道用朱蓝伤人,那便是华平君将苍魅的事说给儿子听了。”
石冶大师道:“贫僧和你师父师伯无意中见平君师父和华泷争闹,咱三人便躲在暗处偷听。得知华泷将一种叫朱蓝的小虫研碎成汁浸泡毛笔,后来命人将那浸了朱蓝毒汁的笔呈送给骥远公写用,时日一长,骥远公右手中毒腐烂。可咱们发觉时已然晚了,那毒随着肌肉一步步入骨,深入骨髓,没的救了。”
乐铭心道:“那平君祖师知道华泷下毒害人没有惩戒他么?”
石冶大师摇摇头,道:“山彤师兄知道这事后,想了两日,去找平君师父,要师父依门规处置华泷。可师父说不是他不肯处置这个不肖的儿子,实在是他也无能为力。”
小狸紧问道:“怎会无能为力?”
石冶大师道:“那时师父已经三百六十多岁了,华泷是他儿子,可比他年轻了一百多岁。原本单以修为来论,华门中除了师父,再无人能胜得过华泷。可那时师父年迈,华泷可是精力旺健,你说他们两人若交起手来会怎样?”
乐桑觉在远处心思道:“不错,华骥远去世不久后华平君也跟着去世,算起来那时华平君也可说是寿限将至,真要和华泷撕破脸还真难制住他。若制不住惊动华门众人事情败露,那日后必会累及华山彤、华山雪和华山青他们,两方一闹起来,华平君两脉子孙必有一战,损及人命不说,华门也得因此元气大伤。”
钟离修另有没想通之处,心道:“华平君虽是修习之人,可也不至和儿子差了一百岁这样多,莫非这人是一百多岁后才成亲的?”他所想还真不错,修习之人年寿比寻常人要长,华平君在一百零八岁时成亲,与两个儿子便相差了一百多岁。
石冶大师无奈道:“那时师父身子也不好,没把握胜得过华泷了,只能以父威暂且压他一压。师父知道华泷借了通明教的势争夺华门大权,给山彤师兄讲析当中的利害,山彤师兄自不是愚蠢之人,往后日子里不再提骥远公被毒一事,和华泷虚与委蛇。贫僧和山雪也被山彤师兄告诫,不得与华泷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