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绮道:“嗯,师太说北原门的弟子当年中这蛊毒时,已让人从通明教求了解毒之法来。”
小狸道:“怎么求的?”
秋绮顿了一顿,笑道:“和你师父他们的法子差不多,也是抓了通明教一个会养蛊的弟子来逼着他解毒的,师太还说那弟子他们后来也没放回去。”
乐铭心掩嘴而笑,过了片刻却想起一事,道:“唉,方才婆婆你说葛惠兰还为了那幻境地图要杀师父,葛惠兰怎会知道幻境地图在师父身上?莫不是从北原门那里知道的。”她凝眉而思,过不多时又道:“婆婆,你知道葛惠兰和北原门是怎样的交情么?”
乐铭心的话也激得钟离修和乐桑觉灵心一闪,两人初时听秋绮提到葛惠兰和幻境地图时,只道葛惠兰像华门一样在通明教中安插了探子,这时乐铭心语出新问,两人复又将北原门和葛惠兰、通明教连在一处。
秋绮道:“葛惠兰的母亲也是北原门弟子。”
乐铭心点点头,眉头拧的越发紧了,心道:“葛惠兰是从北原门那里知道地图的事么,可北原门是什么时候抓的通明教弟子,那通明教弟子是不是知道地图在师父身上?”她心中疑团的真相似要呼之欲出但一加深想自己的推测却又漏洞百出。
秋绮不再往下续话,静静看着乐铭心,乐铭心想不出疑难之处便也不想了,道:“婆婆,华门弟子的毒是紫辰师太解的么?”
秋绮道:“是啊,师太说她会解毒之法,你师父便请她回九川,给华门弟子解毒。师太解毒前,曾说想要收你师父为徒,让你师父随她参习佛法,她虽不是用言语强求,可言中之意再明不过。后来华门弟子身上的蛊毒被师太解了,你师父和华门不好白白承受师太恩惠,为报答人家,你师父便真的出家了,做了紫辰师太的弟子。”
乐铭心右手轻轻拍着膝盖,道:“紫辰师太这也是强人所难呀,师父本无心出家的,就为了她一句话,为了报恩随她入佛门,这……这可不像向佛之人的慈悲心。”她师父华山雪虽出过家,可从不教她佛理,她对“佛”一字实是半点不懂,只是觉得佛祖不会拐着弯逼人信佛拜佛,而是叫人一切从心。
秋绮道:“咱们那时也劝你师父真不必违心出家,送些贵礼给师太就行了,可毕竟是你师父亲自求师太救人的,她要是真以贵礼回报不顾师太心愿,良心不安,也非诚心待人之道。你师父没加多想,便求师太收她为徒。”
乐桑觉心道:“这紫辰师太怎么定要收华前辈为徒,怕是另有用意。”
秋绮道:“只是,你师父凡心未了,她还想着傅大哥想着华门,在出家前和师太说了,我记得你师父的话是这样的,她说‘师父,弟子愿随师父礼佛,可弟子死后是要还俗的,弟子死后一定要还俗,师父也不要问弟子为何,弟子想要这么做就是了。’”
钟离修听了这话,呆愣半晌,耳边总回响着那句“弟子死后是要还俗的”,一颗心似被什么重压,痛得喘不过气。
乐铭心喉头似被堵住,鼻头一酸,眼中泪珠滴滴落下。
乐桑觉心道:“不得随心,心却难禁,身难由我,心难由我。不自由,不自由,可我心也不是时时由你的。”
秋绮道:“石冶大师知你师父不是真心出家,见你师父不乐,便陪着她一起出家。”众人一愕,心中均想:“哪里还有陪人出家的道理。”
这时各人又听秋绮道:“石冶大师在离云固寺四十里的白马寺出了家,一直到今天。”
乐铭心看着石冶大师,见他瞑目端坐,双掌合十放在胸前,默声颂经,她不敢出声打扰,心中却是感动,对这位师伯感激之外又多增了几分敬佩,更为师父有此兄长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