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桑觉笑道:“怎么?我不能姓乐么?”
谢沅梦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我从前遇到个姓岳的朋友,听说你也姓岳,就这么随口一说。”
乐桑觉拿出追踪苍魅用的血玉,扬手递给谢沅梦,道:“咱们夜里在高空赶路,天风高寒,怕你会冷,你拿着这东西,可以驱寒。”
谢沅梦在月光下见得是一个黑乌乌的物事,被一根细绳吊着,心道:“这东西能驱寒?”她心颇有怀疑,但不忍拂乐桑觉好意,口中却还是道:“多谢乐师兄。”将那血玉接了过来。谢沅梦本也知赝狻猊之血火热,但她不知那血玉是用赝狻猊血炼成,这才有疑。
乐桑觉道:“这东西很要紧,你戴在颈上,到了苦津泽再还我。”
谢沅梦依乐桑觉所言将血玉挂在颈上,血玉触体,果觉传来一阵阵温暖,暖意生生不息,她不由得暗赞:“真是件奇物!”
乐桑觉将血玉递给谢沅梦后却想道:“血玉不亮,苍魅离我已离得远了,这次当真失了大伤他元气的好时机,可惜可惜。”他知除掉苍魅不容易,便只敢想重伤苍魅以削其实力,而不敢妄想一出手便将他除去。
谢沅梦后来问了乐桑觉师承,乐桑觉坦然相告,就连临渊阁的事也透露了些给她,两人一路说话,谢沅梦有那血玉供暖不觉寒冷,到了后半夜竟自睡着了。再醒来时是听见乐桑觉的叫唤之声:“谢师妹,谢师妹。”他既然让谢沅梦称他师兄,他自也改口称谢沅梦为“师妹”了。
谢沅梦直起身子睁开眼来,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处,轻哼出声来。
乐桑觉以为她有事,问道:“怎么了?”
谢沅梦忍痛道:“没事。”
乐桑觉听她说没事,没加多想,便道:“咱们到了,里面人多,我在这把你放下方便些。”
谢沅梦听说“里面人多”,抬头看了看四面,眼见前后是两堵青砖高墙,墙内露出几处屋檐,而自己和乐桑觉正处身在一条长巷之中,她一看便知这是人居的府邸,料想此宅正是乐桑觉等人的落脚处。想起乐桑觉说“我在这把你放下方便些”,已明乐桑觉是为了顾全自己姑娘家的名声,她由乐桑觉背负,虽说是迫不得已,但总是男女有别,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总有闲话说。念及此,便道:“是,多谢岳师兄了。”
乐桑觉将谢沅梦放下,谢沅梦落地只觉双足软绵无力,身子踉跄,乐桑觉伸出双手去扶她右手,道:“走过这个拐角在行一段路便到大门了,我扶你过去。”
谢沅梦道:“好。”她随乐桑觉走了两步,又问道:“岳师兄,我鲍师叔他们是住在这么?”
乐桑觉道:“不是,鲍前辈他们和郑家的众位英侠住在另一处别苑里,只是他们那里都是男子,我看你住那里也有不便。”说着,乐桑觉指了指眼前的宅院道:“这是咱们临渊阁落脚的地方,里面都是女弟子,你在这她们也方便照顾。”
谢沅梦道:“师兄想的周到。”
乐桑觉道:“一会到府里,我让人去请鲍前辈过来,你有什么事和他商议。”
谢沅梦喜道:“那再好不过了。”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府门前,那是道朱色大门,门上悬有一块书着“李府”的金字匾额。大门紧闭,乐桑觉扶着谢沅梦上了石阶,叩了几下门环,不多时便听见门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待得片刻,大门的一扇便被打开,门内探出个人来,那人做小厮打扮,二十来岁,一见乐桑觉便道:“阁主,你……你回来了?”
小厮这一句话谢沅梦听了大是吃惊,乐桑觉虽说过他是临渊阁弟子,但一直没说他便是临渊阁阁主。谢沅梦这时听那小厮称乐桑觉为阁主,双眼不住来回打量那小厮和乐桑觉。
乐桑觉扶着谢沅梦进了门,道:“回来了,没再出什么事吧。”
那小厮笑着道:“没有。”他说完看向着谢沅梦道:“这位小姐是……?”
谢沅梦脸微微一红,乐桑觉道:“这是弥苍谢掌门的小姐,谢姑娘受了伤,要在这养几日。”
谢沅梦身子微微一伏,道:“小女子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多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