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长语重心长的劝说,于此时的李淮安而言,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看着村口的方向,回想着这些年母亲所背负的一切,朗声说道:
“还望大族长能体谅淮安的一片孝心,父亲抓药的银钱被人抢走,母亲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家里,淮安若不能为他们讨个公道,我便枉为人子!”
李淮安额贴在雪地上,刺骨的凉意让他将情绪隐了回去。
若是在等等,宗族的力量被一再削弱以后,他自是不必如此的。
可,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这八年,他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母亲为他挡风遮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放纵自己。
母亲与娘子一次次将他护在身后,他若是再不撑腰回护,他真是白读这么多年书。
大族长看他决心如此,暗暗道一声李家村没有福气,闭了闭眼,“罢了,去请李老根父子三人吧!”
大族长一发话,李栓子带了村兵立马去请人。
自古以来,大周律法规定,子杀父者,处以绞刑。
父杀子,杖五十!
而李老根抢走了儿子救命的药费,致他不治而亡,是过失致人死亡,律例规定,刑罚可减半。
他需得杖二十五!
又因祖比父长,再减二,则又去一半,只余下杖十三且不足。
可李老根还有两个儿子在,子偿父债,故此,李老根这刑罚,可分给两个儿子,也只消每人杖六或七罢了!
如此大费周章,他们父子并没有多少损失,但李淮安,却要得十五仗。
很快,李老根父子三人就来了。
父子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远远看到同鼓下的高台上跪着一人。
只见他浑身已堆满了雪花,若是不仔细辨认,还分不清为何人所在。
看到来人,大族长扫了眼众人,“当年李老根夺了儿子的救命钱,让亲子远方错失良机,不治而亡。
念李老根为父长,且膝下有二子,这杖刑便由二子代为受刑。”
闻言,李老根心漏了一拍。
“大族长,当年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李老根眼里闪过狠厉,目光像毒蛇一样,盯着高台上的人。
“李淮安,我是你亲爷爷,你敢来宗祠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