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将自己关在臭烘烘的猪圈里,一点儿也不不心疼她这么多年,巴着二房吸血到底是为了谁?
她看着只与自己隔着木门的黑猪,听着它嘴里哼哼嗯声音,心里闪过无尽的悲凉。
她明明是那么疼爱平安啊,“平安,我是你奶啊!”
“你小时候,奶总是舍得给你每天一个鸡蛋吃的,平安,你咋能把奶关在这儿呢!”
“远山,你放娘出去,娘以后只在上房伺候你爹,哪儿也不去,远山啊,娘求求你了!”
李婆子被关了猪圈,被一阵阵的臭味儿熏的直作呕,忍着要吐的难受劲儿,呼唤儿子孙子,想让他们放她出去。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一声声猪发出的哼哼声,就是浑身一阵阵的冰凉。
炕上的李老头听着后院里老婆子的嚎叫,眼里闪过悲凉与后悔,却也不敢开口为她求情。
他如今瘫在炕上,屎尿都需要人帮忙,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出声,以平安父子的尿性,保不准会将他一起丢到猪圈去。
如今已经到了九月中了,他这个样子被扔到猪圈里,光是身上的屎尿结成冰,就能将他冻死。
他还不想死,他的老二还没找到,只要熬到了老二回来,等他衣锦还乡之后,李淮安那坏种,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李老头想的很好,可惜,他老两口一心偏颇的老大一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李婆子刚被关了起来,李老大就进来上房了。
“爹,您老人家醒着呢!”
“啥事儿,你说。”
李老头藏在被子下的手紧了紧,他怕自己这儿子将他赶去猪圈。
李远山搓着手,目光闪躲,“爹,村里要建学堂了,你也知道,这孩子上学就需要交束修,我们手里没多少钱。
爹,孩子的未来可不能耽误啊,你想呀,李淮安都能中举人,铁蛋他们那么聪明,指定可以当大官儿的。
所以这钱,爹一定要帮帮我们小的,如今我娘自己被换到了猪圈里,给您擦身子接尿没事儿,可就落到儿子身上了,您说是吧?”
李老大算计的目光在他爹身上扫来扫去,“您也知道,儿子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若是一直被孩子的束修压着,那肯定是烦躁的没法做事的,你说是吧,爹?”
李老头听着儿子的威胁,心头闪过一阵阵的凄凉,他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