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弘俊笑得很开心,可随之老人的神色又陷入到无尽的悲伤中,低声呢喃:“老陆这一辈子都没好好享过一天的福,他操不完的心啊,到走了,还要这么简朴。”
最后,巫弘俊哭了出来,李民洋扶着老人,安安静静地陪着,感受到老一辈辛勤劳作、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精神,要不然华夏怎么能够实现快速发展,真正站起来。
不多久后,雨停了,想来是陆德广不舍让老伴遭罪,那口子可不能受凉,不然腿脚会发酸的。所以硬朗、不懂柔情的铁汉子,最后还是温柔的。
就比如......二八大杠后座上绑着厚厚的棉花垫子,夜里总要给老伴拉拽几次被子才能睡得舒服,清早的牛奶总是陆德广同志去拿,一如既往几十年。
爱,总是为对方去考虑。
“李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时陆厂长的情绪太激动,我我我......真没有故意激他的。”
鸣昌觉找到李民洋,眼眶红润地道着歉,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只不过最后陪在老厂长身边罢了,没有让老人感到寂寞,或是害怕。
“鸣总,这不关你的事。”
李民洋友善地笑了笑。
“李董,虽然这今天的场合不适宜谈事,但我匆匆一句,如果你还愿意收购二九洗衣厂的话,我愿意签署合同。”
鸣昌觉认真道,老厂长闭眼时的那番话,终于让他幡然醒悟,明白国货品牌发展之不易,更加明白米企入侵的狼子野心。
“好的。这样的事,在老厂长这里说是合适的,因为老人家不喜欢欠别人,更不想国家苦苦发展的国货品牌落入到美资手中。”
李民洋轻声细语,可在这时,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无比难受,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死死掐着他的喉结,呼吸愈发困难。
李民洋向前走去,靠到陆德广的灵堂前,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厂长,您这一生坦坦荡荡,您谁也不欠,反而是我们欠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