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脸，视线看向窗外。

白色窗帘微微透着蓝白的光，窗帘没拉全，留出的缝隙能看到远处的礁石和奔涌的海浪。

海浪尽头不再那么黑，能依稀看到远方的地平线连成一片淡淡的白。

“……是要日出了吗？”

“还有几个小时。”

程落扭头看夜凝：“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夜凝的眼帘轻轻搭着：“快睡了。”

她看程落的视线又透过缝隙望向外面，轻轻问道：“你在等日出吗？”

“……”

“没有。”

夜凝还想说什么，就见程落闭上眼睛。

“睡了。”

房间里原本的血腥味因为通风淡了不少，空气里留存着海浪湿润又咸咸的气味。

夜凝伴着这种气味合上眼帘。

程落很快便听到了夜凝均匀的呼吸声。

她再度睁开眼，看向不远处的天际。

……

七点钟的时候，两个人准时起床。

程落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而且睡得还可以。

今早起床一睁眼，便看到夜凝也刚刚起床。

程落微微怔了怔。

夜凝坐在床边，看着她不说话。

“那个，早上好。”

“……早上好。”

门口有提前放好的餐车，掀开银质餐盖，是一整套早餐。牛奶和面包吐司，牛油果沙拉，两根烤得焦焦的香肠，甚至还有一盘培根配鸡胸肉。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夜凝又把自己房间门口的餐车也推到程落房间里。

夜凝的早餐和程落的不同，是一份中式早餐。皮蛋瘦肉粥，一小碟咸菜，颜色浓郁剥好蛋壳切开的茶叶蛋，还有一打开笼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确实是豪门世家，连每个宾客的早餐都是不同样式的。

两人把两份早餐都拿到餐桌上，相互掺着吃，于是一个边喝牛奶边咬了口小笼包，一个喝完皮蛋瘦肉粥后用餐刀切了块鸡排。

夜凝看了眼程落的面容：“你……昨晚没睡好吗？”

程落抬眸看她。

她指了指眼睑下，“这里，有淡淡的黑眼圈。”

“还好，已经睡足几个小时了，足够了。”

夜凝不知道程落有严重失眠的问题，只觉得她只睡了几个小时应该就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夜凝道：“……要不，把你那位陪睡的叫回来？”

程落差点被牛奶呛到。

夜凝：“我可以去隔壁睡，卧室留给你们。”

程落：“……”

很贴心。

但贴心的没必要。

夜凝撕着面包的手停了停，接着补充道：“你们小点声就行。”

程落握着杯子的手一颤，嘴角强行压住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