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粮在那时很少，不常吃，小蝶儿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粗粮馒头，细粮都是留在像现在这样招待客人用。

程落三个人出来时，正好赶上小蝶姐姐将三碗面放在小桌上。

很香。

那时天空天光微现，周围被染上一层淡淡的蓝色，一切仿佛初元更新，万事万物都从全新的一天开始。

几个人围在小桌子上吃面，香味即便过了一夜依然飘得很远，吃进嘴里依旧鲜美浓厚，令人流连忘返。

小蝶儿吃得干干净净的，感叹道：“这顿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她趴在桌子上问厨房里的小蝶姐姐：“姐姐，等到我们还完钱后，买只鸡回来好不好？”

小蝶姐姐在厨房里道：“到时候再说。”

程落：“小蝶儿。你们家，为什么会欠钱？”

小蝶儿挠了挠头：“这个，其实是，因为我。”

“我和姐姐，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当年我在山上被遗弃，是姐姐把我捡回来的。”

“听姐姐说，我当时体质特别弱，所以姐姐借了不少钱来治我的病。姐姐的父母也去世的早，只有她一个人支撑着家里，平时本来就挣不来太多的钱，结果因为我，掏空了家底不说，还欠了人钱。”

“前两天来的李嫂，就是我们村里比较有钱的一户人家。当时我姐姐借了满村的人，只有李嫂愿意借钱。但治好之后姐姐说还要好好养着，所以零零碎碎地借了李嫂不少钱。”

“李嫂这人你们也看到了，总是会隔三差五地过来催债说两句嘴，我和姐姐也都习惯了，毕竟确实是欠了人家钱。”

说到这儿，小蝶儿脸上露出了深深地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其实姐姐也不会欠这么多……我不该说买只鸡的……”

“你想吃，我再去山里打。”夜凝轻声说，“不要愧疚。”

小蝶儿连连摆手：“不不不，怎么能再麻烦你呢？这顿饭已经很来之不易了。真的不用，谢谢你姐姐。”

程落：“抱歉，我们不该问这个。”

小蝶儿摇摇头：“没关系。不管如何，我这条命都是姐姐救下的。”

她深深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里尽是稀碎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