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八尺男儿,在众卫兵前威风凛凛的国公,此时眸中却难掩湿润。
“阿嫱,答应我……”
临阴山的险恶和重要,他比谁都知道。
数年前,他险些弄丢了她,如今年过半百,他经不起折腾了,却又不得已……
“我答应。”
那一夜,临阴山的望楼台上,一红袍军装在夜色下伫立。
披风在风中冽冽,女子眉眼凌厉,乌发尽数盘在脑后,手持长枪,如一尊守城神像,凝视着远方。
……
北沅,皇城。
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老百姓、商铺前的吆喝,随着不规则马蹄声淹没在一片繁华中。
可在这再寻常不过的外表之下,却是汹涌的暗涛,无人知晓。
城门口,一精瘦的男子从马背上下来,掀开遮风的斗篷,随着人群往里走进。
“你!站住!是什么人?”
眼见就要进城,城卫将那精瘦的男子拦住,大喝一声。
城卫的质问是正气凛然,可他的目光却瞟着男子身后的马车,上下打量。
精瘦男子讨好的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塞了一枚银锭子进士兵手中:“诸位行行好,我就一卖棉布的,进城做生意呢。”
士兵狐疑的看了眼这长得不像本地人的男子,手里的枪径直刺向马车,直到听到里面传来裂帛声,才满意的点点头:“进去。”
男子低垂着头,不敢迟延,牵着马便往城里走。
走进一家布坊,男子将马车牵入后院,再没有出来。
须臾之后,国公府的凉亭下,出现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
竹林栖息的鸟儿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振翅飞起,鸣叫一声,落在了女子的肩上。
女子勾唇一笑,抬手用指背刮了刮落于肩上鹰隼的脖子。
鹰隼亲昵的蹭了蹭女子的脸,惬意至极。
一人一鸟原地站了不过片刻,便有一人脚步急促的从小道上奔来。
看到亭中女子的身影,来人明显一愣:“长青?”
凉亭中,夜南晴缓缓抬头,看向眼前一袭青衣翩翩的青年,内敛的莞尔:“表哥,别来无恙。”
白青沭略显尴尬的轻咳:“我还奇怪隐怎么忽然便飞走了,原来是感知到你来了。”
夜南晴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