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勉强能送送,现在看来,是真的送不了了啊。
真想豪酌两碗酒,来配此情此景。
白建宁抿唇点头,大步离去。
三步一回头,夜南晴依旧依着门框,目送他远去,朝他微笑挥手。
那副模样,与记忆中数十年前那少女的样子重叠。
白建宁怔愣片刻,赶紧转头,用手背狠狠擦了擦鼻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忍不住落泪。
……
白建宁自西岚出城,是楚璃亲自送行。
白建宁勒住马,看了一眼身后浩荡的队伍,又望向前方一片无际的天地,开口对身边穿着一袭玄袍的君王道:
“长青自小嗜武如命,如今有了隐疾,往后多迁就着她,莫让她受了委屈。”
“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返,你或英明或昏庸,自有后世作证,望你不要辜负她一片赤心。”
楚璃狭长的凤眸微微弯起:“舅舅说的是,楚璃受教了,必不负所望。”
白建宁:“……”
谁允许这臭小子叫他舅舅了!
糟心!
一点都没有上位者的气势!
马儿不耐的踱步打着喷子,想要尽情骋驰一番。
白建宁握着缰绳,身体晃荡着。
“你——”
他欲言又止。
“舅舅还有何嘱咐?”
楚璃虚心道。
白建宁:……
就真是越看越不得劲。
深吸了口气,他收回目光,快速而低声道:“跟长青说,白蕸性子幼,多盯着她点。”
言罢,他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启程!”
启程!
马儿扬蹄嘶鸣,浩荡的队伍如离弦之箭,急驰而去。
北沅的大纛于风中猎猎,渐渐隐没于黄沙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