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两个字不是她说的,是——摩玄?
“少将何意?”
她几乎是搓着牙花问出来,手上的力道随之大了几分。
心道,这声抱歉是不是早该说了,拖到现在,她不原谅!
可自己的身份现在不能暴露,要不她早把他打得妈都不认得。
无关过往,纯粹是看他不顺眼。
摩玄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别处,声线里隐忍着颤抖:“你的妆花了。”
白蕸:“……”
?
她这算是暴露了?
她就说,就说摩玄有些奇怪,对她根本不像对待医兵的态度——
“少将好笑,在下一介小民,怎会捣鼓那些女子家……”
她死不认账。
暴露又怎样,打不准摩玄就是试探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
摩玄合眼,用手背将白蕸的手拂开,短叹:“你走吧,无需再上药了。”
白蕸微怔,忽然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当时长姐在玉楼时面对楚璃的情绪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请少将珍重。”
情绪归情绪,她也不强求,起身将药瓶收拾好,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子。
仰头看了一眼,月色很美,也亮,却毫无温度。
像极了这世间炎凉。
嗤。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身形匿入了火把的阴影下。
……
屋内,带白蕸一走,摩玄便将身上的毛巾弃在地上,坐起从床头搭了一件外衣,从枕头下摸出一罐药粉,不要钱似的倒在自己侧腰的伤上。
蚀骨般的痛楚钻心传来,他握着床柱,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额间有汗如雨滴下,浸湿了鬓发。
疼痛让他的思绪有一瞬恍惚。
支离破碎的光影间,他好像看到女子娇小的身影,柳眉倒竖,嗔怒的目光在虚幻中飘荡。
是啊,他本可以随她去的。
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没有自由。
左幼翎随心所欲的囚禁他,玩弄他,随意践踏他的自尊,而洛司炎从不见天日的牢狱中救了他,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留在京城,一辈子活在皇权的荫蔽下,要么出守边关,不得回京。
帝王之心叵测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