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学的,所会的都用上了,还是救不回来一个人的时候,你只能感叹生命的脆弱,懊恼自己的无能。
李娇又问:“我觉得很难受。如果总是这样,那总是这么难受怎么办?”
她觉得,如果是这样难受,还不如就不要学医了。
李娇想了想:“我第一次杀兔子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那只兔子还是我亲自养大的。”
张司九闻言,摸了摸李娇的头:“毕竟是自己的同类,物伤其类嘛,是要难受一点的。但,也不总是这么难受的。因为次数多了,就会慢慢习惯的。”
虽然张司九说着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温和,甚至仿佛还带着点淡淡的笑容,可李娇却听出了无奈和沉重来。
齐敬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习惯不了。”
张司九看一眼齐敬,笑了:“那还是看的病人太少了。”
做大夫的,最后心肠都会硬起来的。
齐敬本想回一句:你难道看的病人很多?
但是转念一想,张司九的确看的病人很多。
毕竟,人家从八岁就开始行医……自己八岁还在想拜师呢!
齐敬看着张司九那张明显都还没完全长开的脸,他心里一噎,感觉自己真的是完全比不上——
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比得上——
风打了个旋,带着雪花粒子扑在齐敬脸上,格外冰冷凌冽。
张司九拢了拢衣裳:“走吧,咱们回去睡觉吧。”
只不过,这一夜,注定是好多人都辗转难眠的一夜。
一个年轻的生命,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在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