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年龄越来越大,这个刺也就越来越深,甚至还分出小刺来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每天吃不好睡不着的,年轻的时候因为他的懦弱,他亏欠她们母女两个太多了。
现在他后悔了,想补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池念晚以为再次见到他时,她会是怨恨的,可真到事情发生的这刻,她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但池念晚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拉扯,她语气平淡,对待陌生人般:“我挺好的。”
说完后就像换个方向离开,只是在她要转身时,陈明害怕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焦急地喊住了她:“晚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爸爸像你道歉,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能不能尝试原谅爸爸一下。”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吗?可她怎么感觉还没有过去呢。
所以不在意的人永远都感觉不到痛吧,对妈妈造成的伤害竟然只想用轻飘飘的两个字解决。
池念晚眼睫轻眨,指尖抠着手心嫩肉,她轻轻吐出口气,略抬眸看到了刚从车上下来,逆着光冲着她走来的时喻白,忽然觉得有了底气,她声音冷漠:“只要你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可以试着不去恨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去原谅你,至于我妈妈那边,我没有资格去替她做决定。”
她没有管陈明是什么反应,抬起脚果断的迈向时喻白。
走近后,时喻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掀起眼皮睨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单手搂着她低声询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刚刚那个人是我爸爸。”只要有时喻白在,池念晚就感觉特别有安全感,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在我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妈妈,但是他刚刚过来找我,想要让我能够原谅他。”
时喻白粗粝指腹捏着她的肩膀:“你是怎么做的呢?”
池念晚停下了脚步,双手拉着他的胳膊,侧头看向他:“我和他说,只要他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可以试着不去恨他,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时喻白,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做对吗?”
她忽然感觉到了迷茫,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从小到大她为了不让外公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所以也没有人教她该怎么样去做选择,以及做得选择对还是不对。
时喻白漆黑深邃的眼底多了些心疼,他轻轻地掐了下她的脸蛋:“这件事没有对错,但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哦。”池念晚嘴角不自觉勾起,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她忽然觉得被人偏爱的感觉真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公司事情忙完了?”
残障战队的成立直接威胁到了墨城GT的位置,两个都是他成立的战队,所以如果上场后,很有可能面临自家战队打自家战队的难题,这也是在比赛中很少见的,时喻白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开会寻找解决,所以每天忙得都是不见踪影。
时喻白单手拎着购物袋,打开后备箱放了进去:“嗯,合成一个战队,竞争上岗,所以这也对那些听障选手有了很大的挑战,正好GT战队最近状态也不太好,说不定给点压力他们也能好好打比赛。”
池念晚坐到副驾驶上,侧目盯着他认真分析的样子,心尖轻颤,忽然好想亲怎么办。
趁着车子还没有发动,她鬼使神差地抬起身子凑过去冲着他的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害羞坐回了原地,耳尖发烫地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感受到柔软湿漉的唇瓣落到脸颊,时喻白呆愣了下,瞧她羞赧的样子,抿了抿嘴角荡起一抹痞笑,他狭长桃花眼力闪过丝玩味,语气低沉道:“池晚晚,我不介意的,可以多占我会便宜。”
“……”
刚正经没一会,又没个正形了。
池念晚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暗暗记仇,他已经错失机会了,以后再让她主动是不可能的了!
外公出院定在了周五上午,简单收拾完,打包好早餐池念晚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这几年她来过无数次医院,但从来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怀着高兴的心情。
本来时喻白也想来的,但他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池念晚就先让他去公司了。
早上八点,医护人员都在交班,池念晚将早餐递给外公,等医生查完房后,她嘱咐道:“外公,您先和应叔把早餐吃了,我去问一下陈医生出院的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