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研究机构、情报部门、芯片公司,一切有利益冲突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段柏章说,“但我坚持离境,后来他们便安排了这场车祸。”
谈桐微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为段柏章那消失的三天找了很多理由,却从未想到只会在谍战剧中出现的故事竟真实地发生在她身边。
为了阻止身怀尖端技术的科学家,为了不损害本国的利益,一国机器用这样暴力的方式迫害一个来访的学者,一个普通平民。
那几天他在想什么?在想着国内的爱人吗?他拼尽全力从事故中好转后,收到的却是分手的消息,那一刻他又该有多绝望?
或许是谈桐的表情太过凝重,段柏章故作轻松道:“但我当时的导师是个很好的人,他跑前跑后帮了我不少忙。后来湛钧又在国内帮我做技术专利的分割和企业架构回国,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可谈桐不想听这些,她只是想流泪。
他如今开车如此稳当,似乎没有留下任何心理阴影。他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足足五年,若不是需要用来安慰她的恐惧似乎永远不会说出口。他甘愿成为被指责的那一方,任凭谈桐在心中记恨他,任凭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
这些他都无所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怎么又哭起来了?”段柏章抬手擦掉她面颊上凉凉的泪珠,谈桐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她摇着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愧对段柏章。
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不过短短几天,两人在道德上的位置便已调转。
谈桐此前是不想面对他,如今是无法面对。若是知道一个电话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便是活活吓死也不会向段柏章求救。
她宁愿当一只缩头乌龟,宁愿当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