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头发是刚才的店员临时帮她盘上去的,没有用发蜡之类的定型产品,怕睡得太死将碎发都搓下来弄乱发型,于是哪怕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身子也跟着歪来歪去,却不敢枕得太实。
谭涟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一个劲地给施律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席觅微打算休息后,施律便拿了本打算在车上给她看的协议翻看,如果她有异议便立刻让律师再改。
“哥!”谭涟见施律没收到自己的信号,小声喊了一句,等他抬眼看后视镜又立马挤眉弄眼起来,一会儿看他一会儿努努嘴指着席觅微。
“啧。”施律冷冷扫他一眼,在他满脸扭曲的抗议中无情地把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看了眼东倒西歪的席觅微,他犹豫一瞬,打算坐到她身边让她靠。
谁知才将上身往前倾了一半,席觅微长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似乎自己把自己给晃醒了。
施律立刻装作翻页端坐回自己位置上,想等下一次机会。
可这小丫头竟扭头抬手拉过安全带,将自己绑了个结结实实,而后放心地又闭上眼、歪着小脑袋睡了过去。
施律无声轻笑,将协议塞回文件袋里。
来日方长,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朝她靠近。
“怎么样,接了吗?”柳芸坐在席振海身旁,期盼地问。
“接个屁!那臭丫头分明是故意装聋作哑!”席振海把电话往桌上一丢,捏着眉心道,“三天时间我们上哪去筹这么多钱,那施律也太咄咄逼人了!”
听到施律真要娶席觅微这个消息,席振海的狂喜简直要溢出来。
可没想到他打着要席家出嫁妆的旗号,要他将手里安鼎那15%的股份转让8%给席觅微就罢了,还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
更气人的是,大房那边不仅没帮他们周旋,还一口答应下来,说什么这本就是该给微丫头的,让们自己想办法。
昨晚他们夫妇轮番联系席觅微,甚至还请了秦素当说客,想让她去找施律求求情,少要点或者先把股份转过去,其他的慢慢再说。可她倒好,直接关了机,派去云鹤山庄找她的人也全都被轰了回来,简直太过分了。
昨晚到现在他几乎一个小时都没睡到,能联系周转的都联系过了,还差一大截,没想到嫁个女儿好处没拿到,要先倒贴这么多!
“按理说就算出嫁妆也没有这么急的,”柳芸狐疑道,“施家是不是资金紧张、生意周转不过来了,所以找我们来填补亏空?不然这么大的事,施家也该有长辈出面才是。”
“这点钱对施家来说够干什么,人家真缺钱不知道找个门当户对的多要点?”席振海没好气道,见老婆还是一脸怀疑,想了想,还是将昨晚大哥要他保密的信息说了出来,“你以为施家同意呢?人家压根就不知道!只要我们三天内能凑够这些钱,施律承诺可以马上跟小微先去把证领了,到时候施家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
实在凑不齐也没关系,施律说他可以等,什么时候把钱凑齐了转到席觅微京港商行的账户,他什么时候带她去领证,项目合作也会立刻从亚坤派团队来正式对接。
可问题是就算施律愿意等,施家能瞒多久?施家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肯让施律娶一个二流家族的老婆才怪!一旦介入,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就轮不到他席家了!
施律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再喜欢小微也不过是一时脑热,真让他在亚坤和小微之间选,傻子才会选一个刚认识的女人!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在三天内把钱凑齐了让施律和小微去领证!
施家居然不知道?柳芸眉头一沉,那施律回国都没几天,之前又没个女朋友,施家人肯定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一出,可若是有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让施家知道了……
她转了转眼珠,又问:“施律着急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帮席家、帮我抬门面!只要咱们过了这关,他们去领了证,施家迟早要认我这个亲家,到时候说出去我席振海给了女儿八个点的股份、两亿多现金陪嫁,也不至于在人家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咱们掏这么多钱,他们凭什么不认亲家,说不定还要高看咱一眼,”柳芸顺着话给席振海顺了毛,又白眼一翻道,“再说了,他施律说要嫁妆就要,怎么绝口不提聘礼的事?就不怕他们施家丢脸吗?”
“大哥手里那块地当年老爷子费了老大的劲才拿下来,是京港最大的一片城中村,”席振海板着脸,眼里却有一道精光,“如今施律愿意出资跟安鼎合作开发,就是他给席家的聘礼,做成了有比这点嫁妆高十倍不止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