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没回头看她,但手指的力度缓缓地松懈了一些,刀尖轻抬。
他出了声,凛冽的音色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极具重量,像偌大的石块抵在对方的胸口,正随着他张狂的警告而一寸一寸地往人身体深处压。
“你听好了。”
“她是我塞的人,我现在正在追她。”
“她想演什么,我就让她演,跟她有没有答应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正说着,刀锋被咔一下收了回去。
他说:“我就是她的金主。”
在刀具收工的利落尾音里,他的声音微微上扬,不无跋扈,好似也伴有金属相擦的尖刺滚烫之感,往她心口直直地烧了一下。
周维扬问他:“记住了没?”
棠昭整个人都热了。
那八阿哥连连抬手:“好好好我知道了,还得请您高、高抬贵脚。”
周维扬慢腾腾把腿挪开。
而后直起身,回眸看了眼棠昭。
她可能是哭过了,也可能在忍着泪,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
他瞧了她一会儿,语气恢复了冷意,说一句:“导演找你讲戏,过来吧。”
说完,也没等她答话便转身走了。
棠昭只好迈步跟上。
身后,狼狈爬起来的八阿哥捂着胸大声咳嗽,旁边的Andy哥皱着一张脸跑过去:“哎哥你没事吧,不是我不帮,我我没辙啊——哥您先起来,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哎哟您先起来。”
……
随着距离拉远,二人的声音渐渐变弱。
很快,临水的羊肠小径只剩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棠昭穿的是戏里的棉布鞋,不怎么舒服,踩在地上咯噔咯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