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说:“首先,我不是自己改,我请了专业和逻辑性都很强的编剧团队,他们有考量和分寸。
“其次,你知道王子恒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艺术得不纯粹,功利得不坦荡。对这种心比天高的人,我能成全他大赚一笔,已经是开恩了。
“用这样的想法去拍电影,即便为了拿奖,也到处是痕迹。你以为这样的电影拍出来,还剩多少艺术价值?”
棠昭问他:“那你怎么不干脆把导演架空了。”
周维扬微微笑了下:“我是这么不体面的人吗?”
紧接着,他问:“你想靠这部片子拿奖,对吗?”
她轻顿一下,迟疑过后的沉默,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周维扬说:“如果给你选,你觉得是在一个5分的电影里演到10分,还是在一个8分的片子演到8分,更有可能被人看到?”
他一句一句地说服她,让棠昭哑然。
办公室里的灯光很明亮,她低敛着双眼,看着他身前的领带。
他皮肤很白,在光下显得更冷了些。
这副皮相看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太像老板,可能因为过于年轻,过于貌美。
她莫名其妙地想,他要是去演戏,能演什么呢?那一类行走江湖,刀尖舔血的角色,出身世家,命途多舛,贵胄沦为浪子。一双窄薄的眼就如一对肃杀的叶,指挥若定,决胜千里。
周维扬告诉她:“电影是一个整体,缺一环都转不起来,从剧本到演员,谁的功劳都不能忽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放在一个不及格的片子里,再好的人设都是败笔,你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说到底,他没有必要跟她一个演戏的多费口舌。
但是因为她很困惑,所以他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