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生老的最快的时候是周泊谦出事的那一年,不拍戏之后,整个人精神面貌倒是好了很多。
看到棠昭,他中气十足地“诶”了一声,拐棍杵地,接过李迟递过的香。
上完香,他才偏过头,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棠昭。
“最近还好吧?”寒暄惯用的开场白。
棠昭说:“挺好的,一直有工作。”
就是一句基本陈述,让多心的人听了,就估摸出了别的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从前没工作的时候不太好。
周延生说:“我应该早点儿让你回北京的,一个人在外面不好混吧?”
棠昭摇头,从容一笑:“饿不死,有戏演,没那么多的不甘心,沉浸在演员的身份里,对我来说就是很好的状态。”
棠昭跟着他的步伐往大殿走。
周延生说:“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虽然不怎么导戏了,但周延生也时常在影视圈游走,接受访谈、给人做顾问,没当真离开过这个圈子。但有几年,他是真没听见棠昭的声音,说销声匿迹也不为过。
本来不该多言,不过还是当她小孩子,他又不由地说深了,鼓励了两句,“演员是一份需要有充沛的生命力的职业。你要好好演戏,走正道。不靠别人,也总有出头的时日。”
棠昭瞧着老人背影,想起某一个夜里,她被人数落关系户,难过得去找爷爷要分数,周延生劝她把眼皮子养养深,说今后还要走很多路。
眨眼快十年了,棠昭不知道算不算养深了眼皮,但让她足以庆幸的是,在这份职业上,她没有一刻与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驰。
“您的教诲,我一直记在心里。”
周延生欣慰颔首:“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