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笑得很淡,说:“反正,你总有一天要承认我吧。”
她抱着他,眼睛都睁得乏力,但仍轻笑着点头回应。
周维扬怕她发热,一直想办法帮她降体温,又找人送来醒酒汤。
他特地从北京赶来,本该是一个愉快的夜,因为她的酒兴泛滥而自动搁浅了欲望。
周维扬不属于天生会爱人的那类人。
他不像周泊谦,周到与细腻从来不是他的天性,他和耐心这俩字沾边吗?
他是顽劣,是骄傲,是目中无人。
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不过因为她是棠昭,是他心爱的人。
所以甘之如饴,所以不辞辛苦。
虽然难受,被人照拂着,在玫瑰的香气里睡去,这大概是棠昭最接近幸福的一刻。
棠昭每次拍完戏,都会回一趟南京。
六朝金粉的古都,过完节日没多久,还有元宵的残迹。秦淮河上,虚虚浮着桨声灯影,她在夫子庙的桥头,看着蟠龙与飘来荡去的游船。
棠昭很喜欢她的家乡。
南京的气质厚重而含蓄,温润且包容,不争上游,不露优越,是一座没有棱角的城。
她这样的性格,太适合温温吞吞地潜在其中。
如果当年没有北上,现在的她大概会在一栋体面的写字楼里,每□□九晚五地工作,或许已经结婚,也或许还在相亲,遇到一个还不错的人,无波无澜地过完一生。
而现在,奔忙的生活中,连回家都成了奢侈事。
站在身边的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