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决不能有半分犹豫和胆怯。
因为一旦露怯,很可能鸡飞蛋打,只有足够坚决,才能让河间军犹疑,继而产生破绽。
事实上,和在安德城南那次一样,张行虽然有过明显的挣扎和犹豫,但却没有让这些犹豫外显,并影响相关动作、他几乎是立即下令部队整备启程,不过是休整了一日而已,十月廿五日这天,越来越冷的冬日天气中,黜龙军还是强势启程,一路往北面而来。
直指乐陵,试图解围。
当然,心虚的张行早就在知道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身后求援,让原本要赶往登州的王振率部自豆子岗过来支援,让白有思亲自来支援,并让徐大郎转回济北,将原本准备渡河的但仓促间未能集合的部队和部分头领带来。
甚至,还让魏玄定在般县开始收拢整编之前一度溃散和失序的河北义军,从那些被高士通主动遗留的部众和前线逃散的义军中做挑选,随时做好支援准备。
而张行的这般强硬姿态,当然立即惊动了各方势力。
平原郡的官军和周围的溃散义军不说,乐陵那里,也都立即得知了消息,无论是外围的河间大营的部众与渤海郡卒,又或者是注定无法被严密包围的乐陵城内外,都得到了消息。
继而反应各异。
其余人不提,十月廿五这日晚间,高士通在城内堂上发呆的时候,忽然有人传讯,说是驻扎在城外的一支新附义军头领窦立德入城请见。
高士通自然无话,立即请人进来。
窦立德入得堂上,见得周遭无人,也不在乎什么合适不合适,直接走到对方跟前拱手,认真来问:“高大帅!有义军兄弟又从南面绕过来,都说黜龙军两万一日内击破河间大营万军,斩首三位中郎将,包括之前斩杀高士瓒,还有此时直接率全伙来援,都是真的吗?”
高士通干笑了一声,点点头:“领兵的张三爷,自然都是真的……不瞒老窦,这些事情,我一听就知道都是真的,因为正是那位张三爷的做派……强硬、得势不饶人,绝不留半分余地。”
窦立德点点头,继续来问:“可河间军三万五千主力在此,黜龙军数万主力渡河,结果谁胜谁负呢?”
“不知道。”高士通摇头苦笑。“我真不知道……但无所谓,因为只怕几日内,便要一决雌雄了。”
“大帅,我是这么想的。”窦立德凛然起来。“真要是坐在这里,等着黜龙军跟河间大营轻易决了雌雄,无论谁胜谁负,咱们河北义军,就都没了声息了,官军赢了,咱们自不必说,可若是黜龙军赢了,咱们河北人只怕也没了说法……所以咱们绝不能坐等胜负,必须要自家做出事来。”
高士通长呼了一口气出去:“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如何不懂?老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冒险来打乐陵?”
“此时已经懂了。”窦立德肃然道。“高大当家此番北上,中计归中计,但道理确实是对的……倒是我们这些人,之前不懂大帅的苦心。”
“此时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高士通愈发觉得无趣。“已经被人窥到心思,中了计了。”
“就是此时中了计,再做努力,对方才不会怀疑。”窦立德诚恳来劝。
“说吧,你想怎么做?”高士通无奈。
“我想带个几千人诈降。”窦立德上前一步,毫不犹豫说明了本意。“伺机做事。”
“你疯了。”高士通想了一想,严肃来劝。“黜龙军刚刚杀了三个河间大营的中郎将,还有一个薛老二,你去诈降,薛氏兄弟直接斩了你泄恨又如何?”
“我去寻渤海太守张世遇的营盘做降。”窦立德面色不变。“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些义军此时也就是能对付张世遇的郡卒,也只有从张世遇的郡卒开始,才能动摇眼下战局。”
高士通沉默不语,半晌方才反问:“你既想的明白,决心又下,想做直接做便是,外面也没合围,便是想做个说法,也只派人去找那张三郎就行,何必问我一个无能的废人?”
“高大爷是主帅,是河北义军的首领,我既来投,作为河北义军一员,按规矩就该来汇报。”窦立德认真回复。“这天下的局面,不做规矩,怎么可能成事?”
高士通怔了征,终于起身,却是握住了对方双手来叹:“所谓疾风知劲草,不是今日落到这个地步,我几乎不晓得你窦立德是个真豪杰!真真是有眼无珠!也活该我落得个丧家之犬的模样,从河北逃到登州,又从登州逃到河北,却一事无成!老窦,我不敢打什么包票,可你若能回来,咱们河北义军若还能有个说法,我愿意推你做个二当家,把河北义军的将来托付给你!”
窦立德昂然受了此诺。
:感谢拯救大厨瑞恩老爷的多次打赏……没本章说憋坏了……而且真心感觉人年纪大了,身体就肉眼可见的下滑了,出个门而已,回来好几天作息稳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