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她回想到当初扶清脸上欲语还休的复杂神情,便猜女人也是累的吧。
只是戴着面具过活,戴久了摘不下来,累死了也摘不下来。
她不想这样,欺骗者才是可悲的。
“你骗了我那次多次,应该比我更有感悟吧?你必须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生怕露出马脚破绽,”她指骨屈起,竟有片刻失神,“骗人先骗己,或许你无怨无悔,我却不想用欺骗囚住自己一生。”
“或许你告诉我,你……”殷九弱忽然露出古怪但释然的微笑,“你是有苦衷的,这样或许我往后会多想起你一点。”
“我……我不知道,”扶清苦笑着摇头,但她想以自己的性子,又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欺骗自己深爱的人,“但你可不可以,往后也多想起我一点?”
她心知这几百年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地找寻连接二人的爱恨缠绵。
其实,她们本是无缘的,不过曾恰好遇见,相伴一时。
什么雪花灯、条草茶冻,都不是她能与殷九弱共赏的。
女人在心里劝解自己,只要殷九弱开心。就算这份开心与自己无关,那也是极好的。
“我并不会想起你,”殷九弱神清目冷,并未作任何修饰。
扶清敛眸,长发娓娓随风,比轻雪更添凋零之感。
魔界的新年六十六年一次,那些高挂的彩带绸缎、金珠吊坠在各处屋脊檐牙随风而荡。
这新年的欢喜气氛倒与凡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唯独魔界白天的时候人少,大部分人不是外出工作,就是在家修炼。
也并不能见到小摊小贩,杂耍表演之类的,更别说皮影戏,小杂剧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