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歌的眼神从茫然变作一瞬的顿悟,她记起来修罗界的典籍上,也写过一句话:
【力量至高,人如草芥,唯独改变不了人的心。】
岁歌站在殷九弱身后,一下感到一种钝钝的无力感,就好像有人将万钧高山压在她心里,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了。
这些日子,大家看着殷九弱睡了起,起来发呆又睡着,浑浑噩噩,嘴里永远只念叨几句话。
“她明天就回来了吧。”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她怎么还不回来?”
“我怎么找不到她了?”
扶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所有人都不清楚。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某种熟悉的规则湮灭又重建,头顶轮转不断的清气曾一瞬暴烈又很快平静下来。
每个人都觉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看见殷九弱本来应该用黑色高冠束起的长发,凌乱披散着,一身青绢的曳地长袍也潦草地铺在身上。
唯一侍奉的侍女正想通报一声,被岁歌摆手阻止了。
“九弱,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你好一点没有?”岁歌慢慢地靠近坐在躺椅上,一脸疲倦憔悴的人,她看见殷九弱原本精致无暇的眼睛旁,残留着一道不长不短的伤痕,仿佛是从瞳孔里割出来的。
殷九弱手里拿着一本名为《烟京风物纪事》的书,岁歌瞟了一眼,页数一直未曾翻动过。
“你的眼睛没事吧?”她看见殷九弱的眼瞳还是浸着血,委婉地问道,“大夫给你开了去瘀血的药,没有用吗?”
旁边的侍女上前,低声对岁歌说道:“大夫的药用过了,但是没有效果。他们说这是殿下逆流的心尖血,或许无药可解。”
岁歌倒吸一口气,追问道:“殿下不会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