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眸漆黑无光,眼瞳里仿佛弥漫着远山雨后的薄雾。
这一次,幻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朝她伸手,女人鬓边银发如蝉翼般光泽柔顺,在风中娓娓飘动,又在下一瞬消失。
殷九弱怔了半晌,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味地奔跑,像是追逐,像是逃避。
就好像她天生为流亡之人,似乎注定这一生追逐心里最美的光尘。
为了修缮雕刻此处的雕像,殷九弱在北淮租了一座小院,种满了梧桐与梅花。
此时正是冬日,梧桐凋零红梅正盛,有雪作和,更显出几分难言的雅意。
殷九弱联系了阿引告诉她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便从城外慢慢走回家,心里残留下一点点的失落,两三百年来也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倒也习惯了。
有挂着油灯的马车叫卖春联炮竹从她家小院经过,铜铃叮当作响。
原来又到了凡世的新年。
所以,北淮城里喜好纵酒歌舞的达官贵族都待在家里,烤火炙肉,赏雪赏花,等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家家户户,不管是寻常人家还是酒楼摊贩都早早关了门面,挂上迎春的福联喜花。
小院里亮着两盏雪花灯,院子里摆放着白色的原木桌椅,显得简单又干净,院墙上已经爬满了葡萄藤和爬山虎。
因为灵气充沛的缘故,勉强能看见几分翠绿的模样。
白色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红色的灯烛——是三个机关造物白天过来帮殷九弱收拾的。
它们这些日子每日都赶来帮殷九弱收拾屋子,洒扫打理花草,偶尔做做饭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