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喻长宁,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来得脆弱。无需动刀动枪,楚云苗只要一句话拒绝,就能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
她问自己,我能这么做吗?
当然能。
听完喻长宁那些自首词,她并非不生气。回首过去,在自己单纯将对方当成亲密同伴的时候,喻长宁已经在算计她身边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叫她生气?
那她要这么做吗?
楚云苗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心中和自己拉扯好几个来回,她陡然间意识到,当年那些事,并不是靠喻长宁一个人就能成功,这背后必然有她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默许和配合。
当年喻长宁装病引她过去照顾她时,躺在病床上,她仍旧是充满生机与锐气。楚云苗并不蠢,当年过去探病的第一时间,她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喻长宁并没有信息中说的那样病得严重。
但她没有戳穿,她想,只要喻长宁说她病了,不论如何,她都愿意哄着对方。
一直以来,她都是喻长宁的帮凶。
想到这里,楚云苗忍不住笑了出来。
五十步笑百步,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喻长宁呢?
喻长宁听见动静,惶惶然抬起头,望进她眼中,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楚云苗把头轻轻靠在喻长宁肩膀上。
感受到喻长宁的僵硬,她想了想,扯了一个玩笑:“其实我觉得母亲是有私心的。”